三十多匹战马,载着身负盔甲的骑兵们,奔腾地出城。
一路扬起风沙,男人抬头便看见那座乳白色的巨塔,高大恢宏,往着覆盖地幔的天空而去。
骑兵们都身着轻便皮甲罩袍和特帽盔,骑矛夹在腋下,双手握紧缰绳,这是战马们能良好负担的重量。
他们跨过山隘,自高坡下飞掠而过,男人要求他们拿出接近冲锋的速度,旗手高高竖着艾兰必因城邦旗,飘荡的旗帜紧紧跟在男人身后,指引着后来者们方向。
这座传说中能通往人间的巨塔,是建在山丘上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能在白色的塔上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与棕色的线,隐没在淡薄的云雾中。
男人知道,黑点是建塔的上等奴隶们,棕色的线是一根根架在巨塔上的脚手架。
推倒它,推倒那座压迫所有人的塔!
男人离它愈来愈近,这种念头在心中就越来越强烈,他握住战马的双手颤抖,不能自已。
他们急速骑着马,冒着阴霾下沉的天穹,向前追击着。
“执政官,我刚刚看见了马蹄印!”身后举着城邦旗帜的骑手叫道。
“往哪里?”男人没有停下战马的脚步。
“塔那边,几乎正对着!”骑手答道。
男人拉扯缰绳,稍微调整了方向,正对着乳白的巨塔而去。
他们面向着巨塔的北边,顺着铺了五层各类砂石的大道,两侧有小路交错的泥地和灌木丛。
远远看着的巨塔便足够宏伟壮观,待他们不断接近后,那种庞然得难以想象的观感一下震撼到所有人。
男人仰起头,迎面看见宽宏的阴影。
两侧是山隘与稍高的缓坡,他们走着爬向山丘的大路。
忽地,男人预感到了什么,巨塔的阴影里好似有死亡潜藏!
“冲锋!冲锋!冲过这里!”
然而,预感来得为时过晚了。
山隘两侧,陡坡之上,如受惊的鸟儿般,一支支木弓探了出来,那些上等奴隶们,光着臂膀,没穿盔甲,排排箭矢射出,破着风而来。
哐当的响声装在盔甲上,男人身下的战马因刺痛而悲鸣,几根箭矢中在它大腿上,它垂下头,莽足劲往前一冲。
其余的骑兵也是这样冲出了密麻的箭矢,他们条件反射的俯下身子,由此躲避箭矢,少部分箭矢刺穿他们的皮甲与战马的血肉,引起人马齐齐悲鸣。
“上去,他们没有盔甲!”
男人将遮面盔扣下,扯着缰绳,抽出长剑,领着众人往缓坡上冲锋。
这些都是临时从箭塔的劳工里征召的上等奴隶,还没来得及穿戴盔甲,最前头的奴隶被来势汹汹的战马吓倒,紧接着,马背上的男人将长剑下劈。
哗啦地,血液从那奴隶的脖颈喷出。
其余骑兵见执政官勇猛冲锋在前,左手夹住骑矛,右手拔出弯刀,涌上两侧缓坡,砍瓜切菜般,将一个个奴隶兵的血肉划开。
仅仅三刻钟,那些把弓的上等奴隶们便死的死,逃的逃。
可战斗还未结束。
男人忽地听见连续的马蹄声于山隘外的平野上踏响。
“列阵,列阵!”
粗略地判断多少人后,男人喊道。
说完这话,男人用马刺蹬了坐骑一脚,战马吃痛下,急忙跑下缓坡。
其余三十二位骑兵纷纷跟上。
身负箭伤的战马们鸣叫一声,它们随着骑手的控制,下了缓坡,小跑地跟在男人身后。
一跑出方才的山隘,男人迎面看到几十个骑着驮马的上等奴隶们或步行的上等奴隶,拿着各色的武器,从左右两侧而来,他们没有列队,也无什么规矩,只是奋力地往他们冲杀过去,只为拖延住他们的脚步。
在身影与身影的裂隙间,男人看见远处两个身披黑兜袍的身影,往着上等奴隶们的背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