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吩咐百胜,不紧不慢地赶着马车往前走。
孙夫人的马车,就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来走去,马车还绕了不少弯路,看得出来,的确是对京城不太熟悉。
马车停住,是一座宅子的后门。
孙夫人仔细瞧着,车上下来的,除了南昭雪之外,果然还有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颀长,距离远看得不太清楚,但走路速度很慢,好像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到门前,有人给开了门,二人进门,便没有再出来。
孙夫人问车夫:“这是什么地方?”
“回夫人,是兴德街,是后门,能住在这里的,不会是普通百姓。
不过,具体是谁的宅子,得绕到前面去。”
“去前面。”
“是。”
马车绕到前面,孙夫人挑帘往外看,牌匾上写着两个字:马府。
孙夫人纳闷:“什么马府?看这宅子虽不是普通人家,但也不是什么大官儿。”
车夫恭维道:“那是自然,哪能比得上老爷,居尚书高位。
夫人,如果小人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兵部一名员外郎的宅子,此人姓马。”
孙夫人哼道:“不过就是个员外郎,五品的小官儿而已。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夫人有所不知,这位马大人特别惧内。
他父母早亡,娶了个悍妻,现在这府里他说了不算,是他夫人和妻弟说了算。
他妻弟就是个无赖流氓,整日不干正事,喝酒耍钱溜鸟赛狗,什么都干,早就名声在外。”
孙夫人这车夫,虽然就是个低等下人,但他经常在外面跑,人又聪明,经常问一答十,深得孙夫人重用。
“原来如此,”孙夫人点头。
那名女子说,是随夫君来京城访友,这访的应该就是这位马大人。
芝麻小官儿,不足为虑。
得琢磨一下,怎么把人给弄过来。
孙夫人略一思索:“你今天晚上出去打听,抓抓他妻弟的把柄。”
“是。”
马车慢慢驶离,蹲守在门前树上的百胜立即去禀报。
马中元大气也不敢喘,屁股只敢沾椅子边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员外郎,”封天极缓缓道,“不必紧张。”
卓镇风接过话道:“你只管听殿下的话便是,紧张什么?”
“是,是,下官明白。”
马中元他一向老实,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温饱平安。
这两天和做梦一样,先是来了尚书大人,接着又来了王爷,他脑子都是懵的。
“员外郎,”封天极道,“本王听说,你想调出京城,回老家为官?”
马中元赶紧站起来:“回王爷,下官……下官……”
“慢慢说。”
马中元吞一口唾沫:“内子思念家乡,她随下官来京多年,一直不曾回去过。
下官不求别的,只求内子安好,夫妻平安到老。
下官……没什么大出息,就……”
封天极浅笑:“都说马大人惧内,殊不知是爱妻心切。”
马中元脸色涨红:“内子与下官青梅竹马,下官读书赶考,初入官场时,都是内子照顾双亲,妥帖至极,下官不敢相忘。
自打生下犬子,内子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下官回报她是应该。”
他略一犹豫,又道:“其实妻弟也不坏,是内子教他平庸些。
他本就无心仕途,其实他很聪明,读书算账,什么都会,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就是……因为我累及了名声。
我实在欠内子良多。”
“员外郎,你知道本王为何选你吗?”
马中元摇头:“下官不知。”
“就因为你方才的那些话,令夫人贤惠,你爱护妻子,夫妻同心,一家人都是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