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一字一顿道:“我不后悔!兵荒马乱的,嬷嬷,咱们躲出去一段时间又能怎么了?
大不了等府里没事了,我和公子说,咱们是出府搬救兵为他分忧去了。
你别忘了,我兄曲杭可是在南大营当军官呢。”
提到曲杭的职司,这芳嬷嬷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瞬间大喜:“原来姨娘心中早有成算!那嬷嬷这就准备出行事之事!”
曲柔苦笑,没想到最后能糊弄人的理由竟是这个!
她没再理由收拾东西的心腹嬷嬷,而是慌手慌脚的跑到首饰盒处,拿起几个又大又重的金镯子,往胳膊上死命套去。
这是她早早准备的保命物,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真说起来,她和曲杭并不是什么亲戚,曲柔只是曲杭从烟花之地赎出来的犯官之女。
当年她家出事时,也是兵荒马乱,她和她姨娘因为太老实,不知暗中潜逃。
被抓到后,官卖入了画坊做伎。
可是后来据曲柔得知的消息,她家里几个机灵庶妹庶弟,因为逃得早,改头换面之后,直接成了良民。
如她这般老实的,却只能在烟花之地苦苦煎熬。
若非她心计了得,认了曲杭这个兄弟,改了出身。
根本别想入府做什么世家子的如夫人,人家连门都不会让她进!她这种画坊出来的,只配做外室!
其实若有办法,曲柔也不会做得如此极端。
公子明明看出那侍卫有问题了,可他却依然偏向虎山行。
她是能劝,可劝说又能如何?赵心远分明没把她当成对等的人看待。
提着那侍卫走时,曲柔记得十分清楚,赵心远明知危险,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嫌浪费!
什么交待都没有,扔了她就走了。
再想想那个侍卫赵威,衣裳干净,连打听到的消息都那般的夸张可笑。
曲柔甚至猜测,指不定那侍卫就是贼子之一。
可赵心远那厮竟还敢在身边无人一护卫的情况下,带人走了。
曲柔惊悚,她只要一想到若大的守将府,前半夜先是南大营出事,随后连府里也出事了。
她就知今日不妙。
这代表着有人盯上了赵家或者说是赵公子。
若是府中侍卫很强,强大到抓到一二个贼人问个口供,再有一队十人的侍卫前来护卫赵心远,曲柔都不会一心要逃。
可她还是失望了。
若大的赵府,府里足足二百侍卫,可走到赵心远和她面前的,只有一个敌方细作。
这样的水准,曲柔还能指望个他们什么?
而作为主子的赵心远,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不出府调兵灭杀敌人,还要亲自冒险杀敌。
这在曲柔看来,简直蠢死了。
赵府不能呆了,不敢紧逃命,她要在府里等死吗?
拢好了要带的保命东西,曲柔转头就盯上这些乱糟糟正在收拾东西的下人。
“快点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走。只拿金银细软和一些吃食,快点。
芳嬷嬷,再不快咱们就走不成了!”
曲柔看着一个下人竟打算把锦被也打包,她差点气撅过去。
“我都说了只打包细软,什么叫细软?能带到身上的小件才是!你拿的什么玩意儿?放下被子,去拿小件,小件!”
柔夫人的气势逼人,一时间,芳华院瞬间被她吼得井井有条。
很快,在曲柔的指使下,芳华院的数位婆子,大小丫鬟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跟着柔姨娘往外逃去。
点将堂。
赵心远匆匆赶来。
却没在这里看到多少侍卫。
“人呢?府里的侍卫们呢?本少这些年天天花钱养着,到了关键时刻,这帮人都逃哪去了?”
这厮悲愤得仰天嘶鸣。
“公子,要不咱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