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问铭一脸老脸像吃了苍蝇似的难看,却还得点头应下。
大康的官吏并不是一体的。
官是官,吏是吏。
吏几乎前途断绝,没有上进的可能。
更恶心的人,一代为吏,终身为吏。
虽然生活可能比小民好些,但是想提升为官,那个难度,绝对不是一府知府能办到的。
可以说,唐安一举就把赵问铭的亲信拿捏住了。
要是姓赵的再敢像以前那样不听话,唐安寻个罪名罢了这老狐狸的官。
他们赵就由官宦世家,变成了皂吏世家了。
一下子断了赵家科举路,瞬间憋死他家上进途径。
如此算计,也不怪老家伙这么难受了。
“赵知府,太子离城,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宴方楼这边就辛苦您了。”
赵问铭心里恨得要死,还得赔着笑脸道:“下官恭送唐钦差。钦差大人一路走好!”
唐安哈哈一笑,起身离席。
在场二位最大的贵人离开,余下的这些阳宁大户家主,一个个都憋不住了。
“赵大人,您可知太子殿下要文吏做甚?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府尊,刚才还未恭喜大人您的族侄入了府衙呢。有唐大人提携,哪怕令侄此时只为文吏,那也是前程似锦啊。哈哈哈!”
“大人,听闻太子不日即将回京,不知可有准信?”
“大人,小人听说,陛下因太子在江南赈灾良好,打算召太子殿下归京,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帮人围上来,有人恭喜,有人试探,烦得赵问铭差点当翻脸。
“够了!本官今日累了,尔等先行回府,它日有了殿下音信,本官自会告知。来人,送客!”
赵问铭一发脾气,若放以前,这帮人自然像鹌鹑一样老实听话。
现在又有不同,这些世家的子侄都跟着太子走了。
当朝太子不是老虎,更没听说这位如何暴虐。总之一句话,现在他们在上头也一样有人了,凭什么要怕赵问铭!
“赵大人,咱们的子侄可是才和太子离开。”
有人在太子二个字上加重语音。
“大人您还是稍稍透些风声,毕竟您要人,咱们出了。
您说叫咱们跟着太子殿下做事,咱们也派了子侄。
现在咱们这帮人想问一下自家人在殿下手底下做什么活计,您总不能一点口风不透吧。”
赵问铭看着这帮往日里如鹌鹑的世家家主,霎时间回过味来。
难怪,难怪姓唐的敢给他排头吃。
原来这是有了底气啊!
阳宁府已经不需要他力压全部了,因为这帮人投了诚了啊。
“好,好一个唐钦差!”
赵问铭悲愤交加,再也没心思留在宴方楼。一转身,这位府尊大人招呼没打一声,便拂袖而去。
宴方楼里,众世家家主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心照不宣地转身回家,准备备一份厚礼,给十分不好相予的钦差大人唐安送去。
赵府。
赵问铭一回到自家地盘,不是打骂仆人上茶太烫,就是骂身边小厮做事不利落,打了茶碗。
总之,他回府不过一刻钟,整个赵府都沸腾起来。
赵锦溪心情愉悦的回来交差时,看到叔父一脸怒容,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引来叔父发火呢。
就在要站在门外犹豫着,到底是进去请罪,还是再等等时。
从书房里被打出去的一个小厮在门口见了他,像见了亲爹一样高兴。
“溪公子,您可算回府啦!大人,大人!溪公子回来啦!”
门被小厮反手推开,赵锦溪有些尴尬地迈步往里走。
“叔父,小侄回来交差。”
赵问铭看着这个侄儿,又是一股郁气涌向心头,憋得他几欲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