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之间,顾听潮心狠狠抽搐,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紧急避孕药。
他颤抖着把药片抽出来,发现上面,少了两颗。
登时,万千激烈的情绪堵在了胸口,逼红了他的眼睛。
顾听潮咣地狠狠摔下手里的盆,携着一身热腾腾的水汽冲进卧室里。
“慕轻棠,你吃避孕药了?”
男人气呼呼地站在床边,衬衫袖口高高挽着,脸上裤脚全都湿漉漉的很狼狈。
顾听潮多少个第一次,都给眼前这女人了。
“不然呢……难道让我给你顾二少,生个私生子出来吗?”
慕轻棠这会儿缓过来点了,没想到刚恢复点力气,就得跟他短兵相接。
“慕轻棠!!”
“我五年前都没生下过你的孩子,五年后,更不可能。”
慕轻棠再度疲惫地闭上眼睛,想起朦朦胧胧中顾听潮对自己的一番照顾,她全身每寸肌肤都余留着他手掌的热度,羞耻感细啮胸襟。
“谢谢顾总的照拂,慢走,不送。”
顾听潮急得心口似烧,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摁住她的肩逼迫她面对自己。
“慕轻棠,睁开眼,我要你睁眼看着我!”
女人慢慢眯起秋水盈盈的眸,看不到任何情绪。
“这是最后一次。”顾听潮深长呼吸,锁死她的眼睛,“下次,别吃了。”
“下次……你竟然还想有下次?”
慕轻棠身躯颤抖着失笑,“顾听潮,人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上次为什么会发生,你难道心里没数吗?你怎么说出口……还要跟我有下次?下次你还要找谁炫耀?冷斐然,还是,辛莽?”
顾听潮胸腔被塞满了刀子似的,疼得那叫一个惨烈。
“五年前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五年后你也给了我,那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跑不了了。”
顾听潮咬着牙关,俊美的眉眼间带着凄冽的狠,“我对你,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哈哈哈……顾听潮,你有什么资格要那无数次?就是五年前的第一次,都是你强迫的我!”
慕轻棠声带撕裂了般沙哑,那种凄惶的挣扎感带着含冤者血淋淋的控诉,令顾听潮灵魂都颤了颤。
“顾听潮……白懿才是你的良配啊,请你坚持你的感情从一而终,就像曾经你站在高桥边,日复一日地等待她回到你身边一样。”
“慕轻棠,是我瞎了眼。”
顾听潮忽然眼底湿热,涌上好大一片泪影,悬而未决,“给我一次后悔的机会,和补偿你的机会。行吗?”
“好啊。等我死了那天,到我墓前,多献上一束风信子,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了。”
说完,她重新闭上眼睛,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而顾听潮的心,也快痛死了。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慕轻棠,你能告诉我吗?”
慕轻棠霎时瞳仁一缩,类似溺水的窒息感涌入心肺。
而令她窒息的,是男人浓稠如墨,深邃如海,炽烈如火的眼眸。
“慕轻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听潮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语气越发焦灼起来。
“顾听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我的样子吗?”慕轻棠嗓音暗哑,眼神麻木。
“记得。”
男人记忆浮浮沉沉,“我记得你瘦小的身体白得像一朵瑟瑟发抖的小花,我记得你站在温暖的阳光里整个人像雪砌的一样,我甚至怕你会融化成一汪冰水。”
“那年我才十岁,白小姐也十岁。我进白家第一天白小姐就对我说,让我陪着她,还说她没有朋友,我以后就是她的朋友了。”
慕轻棠苍白的唇角流露出苦涩的笑,她那时是真的当白懿是朋友的。
她还以为,她们真是朋友呢。
顾听潮心疼万分,捞起她柔弱无骨的腰把她深深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