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很多很多比较佛系的衣服,是真的佛系那一类,发给我朋友看说我想买这种素雅的裙子和长衫,我朋友说,我不够高,穿起来肯定不好看。
有点生气。也挺烦的。我没想过要穿给别人看,所以没关心过好不好看。我只是觉得这样穿自己也很清爽舒服。
我喜欢,和适不适合我,为什么在生活里总是一个固定的命题一直困扰着我。
激情下单了一串绿檀,这总适合我吧。我手腕细,所以买的小珠子,无聊还能多盘一盘。
最近有点迷恋佛经,抄录好多了,也会在心浮气躁的时候坐在床上练习打坐。睡不着的时候会念心经,早上起床和牙疼的时候就念绿度母心咒。
我跟我的好姐妹说,我要是以后还是过得不快乐,我就去寺庙里当个扫地的。实在不行就去道观里,当个小道姑。以后我若真的去了,你再想起我,就说:“我有一个道姑朋友”。
中午有点没胃口,但为了拍照给妈妈打卡证明我吃了饭,还是在食堂里找了能吃下去的东西,塞进嘴里,咽进去。
其实吃饭还是比别的事情快乐得多。有的事在处理过程中会让人咽下委屈,有的人在交往过程中会逼人吞下苦楚。
我在这样的时候选择吃饭,咽下的除了米饭,就是菜和肉。
天气无常,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冷风在外面游荡,在电动车棚上面绕着一根已经褪了色的布条,抽抽拉拉的拽着已经飞起一小半的铁皮,朝着空中劈叉旋转。看不出来布条原本是什么颜色的,也许是鲜红色呢。
我想起物理老师之前提过,我们现在看到的颜色,只是人类视觉系统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光反射进我们眼睛,系统配合产生的色彩,这些颜色变成并不是它们真正的颜色。
那这些,原本都是什么颜色呢?
我抬头望见外面金黄色的山,背后是一尘不染的蓝天。红色教学楼楼顶的瓦斑驳陈旧。我想起高中那棵高大的榕树,总能在阳光倾泄的午后瞥见盈盈翠绿的一处。还有初中窗外的银白色栏杆,在光下,恍然同太阳的明亮是一个程度。
我怎么记起来的呢,因为它们全都有颜色。
初中好像有些遥远了。教室里漂浮的粉笔尘灰,头顶咔吱不停的风扇,后门玻璃窗上的裂痕,广播里听不清旋律但接的上每一句词的《故梦》,操场上来来往往奔跑行走的人,伸出围栏的紫荆花,躲在教室最后角落靠近卫生角摇晃的课桌椅,写满文字公式的蓝色的窗帘,还有不全是草稿的草稿本。墙壁上被人用笔戳呀,用指甲划呀,坑坑洼洼的印迹,像是一张枯槁的树皮,飘在没有一丝波澜的水上。
可它飘不走,它注定是要继续受伤的。
高中的教学楼后面是一片小花园,小花园和社区公园紧紧接在一起,隔着铁丝网就能看见在社区公园的湖里游着的红色鲤鱼。石子路上的鹅卵石没有变得光滑,反而在重庆的高温下晒干了一片片青苔,聚集在一起,像是蚂蚁建造的绿茵场。教室里两边的激励语录,黑板上课代表写的各科作业,还有瓷砖地板的缝隙里卡进去就出不来的粉笔头。那个时候的操场被深蓝色的铁网圈成个大半圆,每次做早操时我都感觉这里像是没有封顶的一座巨大监狱。
可离开了那里,我还在继续对自己的人生服刑。
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快乐。衣服我没买,有点贵了。我准备把剩下来的买衣服的钱,全拿去买吃的。
我向生活留给我的固定命题妥协了。
2022.0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