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车上走下一只肥婆,看守城寨入口的飞仔全,带上几个手下,目光不善站了起来。
镖婶心怀忐忑,低头走了上去。
别看她在石硖尾屋邨,日日舌战群雌。
可要来九龙城寨,出发前她就做好准备,假如发生危险,一定得报上表弟的名号。
至于她报出来后……
飞仔全这群处于底层的烂仔信不信,堂堂雷大探长,存在一位如此落魄的表姐……
显然!
没见过多少世面的镖婶,根本没有考虑过以上的情况。
“全哥!这个肥婆要来做什么?”
“你问我,我去问谁?玛德,又丑又老又肥,肯定不是出来卖的……”
……
飞仔全几人冲着镖婶指指点点,一个二个都是言语污秽不堪。
上次那个为难苦力强的花衬衣瘦子,扛着砍刀吊儿郎当迎了上来:“站住!肥婆,你来城寨干什么?”
后退一步,镖婶避开迎面扑来的口臭。
她刚要说话,身后突然冲出一道身影。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婆的脑子有点问题,她迷路了,我们马上离开。”偷偷跟了一路的镖叔,赔着笑容解释道。
镖婶愤怒拉了一下镖叔的胳膊,后者瞪了她一眼,转身掏出事先备好的钞票塞入花衬衣的手中。
“小小意思,兄弟们饮杯茶,我们就不多打扰了……”镖叔冲着镖婶打着眼色,拉着她就想离开。
可他们哪里知道,不取钱出来还好。
眼见镖叔出手就是五百,花衬衣兴奋冲着飞仔全招了招手,后者带着人马快步上前,将镖叔夫妇围了起来。
送镖叔过来的出租车,一看外面情况不对,哪还顾得上车钱,司机一脚油门,果断溜之大吉。
“各位……各位大佬……”镖叔强行镇定,护着镖婶挺胸说道:“请问还有什么事?”
“我看你长得獐头鼠目,行为鬼鬼祟祟,明显就是过来城寨打探虚实的奸细!”飞仔全说着不搭边的鬼话,几乎把栽赃两个字写在脸上。
镖叔一个记者,哪见过这种场面,脸色瞬间被吓得雪白,反而镖婶忍不住喝道:“我表弟可是雷洛啊!你们这群矮骡子,不要太过分了。”
“雷洛!”
“你说你表弟是雷探长?”
飞仔全几人相视一眼,随后一个个在镖婶愕然的目光中,仰头大笑起来。
“痴线!你表弟是雷探长,我老豆还是督爷呢!”
“挑!这个肥婆的脑子,果然有问题。”
“你理肥婆的脑子做什么?赶紧搜钱啦……”
推推搡搡之中,镖叔终于明白那里出了问题。
后悔不该露了财的他,身上的西装,手上的腕表,以及脚下的皮鞋和最最关键的钱包,很快就被飞仔全一群人扒了精光。
同样被夺走荷包的镖婶,坐在地上不断抹着眼泪。
她想不通,表弟雷洛不是名头很大?为何连这几个蛋散矮骡子都镇不住?
仅剩一条红裤衩的镖叔,表情难堪扶起镖婶:“叫你别来找那个丁云峰,你偏偏不信!现在人没找到,你老公就先要裸奔上电视头条了……”
“哦,现在又怪我了?如果你不偷偷藏起阿峰留下的电话号码,我用得着偷偷跑过来?”
“老婆,你都看到了,这姓丁的住在这种地方,可见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把女儿……”镖叔拉着镖婶,避开七八个走向城寨的壮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领头精干男子,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走到二老面前:“这位阿叔,你刚才所说,是不是在几个月前,刚从对面过来的丁云峰——峰哥?”
镖叔浑身就剩一条红底裤遮羞,又见面前这人气势彪悍,随行马仔个个人高马大,他又羞又惊,一时间连回话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