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为了照顾他们吃饭,绑匪临走时特意留下了夜灯,让漆黑的房间里难得有了些光亮,荀风也勉强能看清和自己相处了一下午的两个难友。
闲谈中,荀风得知男孩名叫阿浩,与自己一样,是个游荡在林市城郊的流浪汉。
据阿浩所说,他是个孤儿,从小在郊区的福利院长大。因为福利院地处偏远,条件极差,又没人愿意捐款搬迁或是重建,福利院的孤儿被领养的领养,逃走的逃走,没过多久,就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废墟。
阿浩就是其中一个被迫离开的孩子。他没有文化,不被关注,在外面除了偶尔能找些苦力活,赚些零钱,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事事四处游荡。
一周前,他正在翻垃圾箱时,忽然被人用麻袋套了脑袋打晕,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女孩没有向荀风透露太多,她只说自己叫殷晓曦,某天睡觉时,被人从窗户偷进闺房,将她绑来关在了这里。
听到这里,荀风忽然想起国盛广场大屏幕上的午间新闻,脱口问道:“你知道华诚集团吗?”
殷晓曦微微一愣,抬眼往荀风瞧去。犹豫了半晌,缓缓摇头:“没,没听过。”
荀风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女孩显然没什么城府,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她所言不实。
莫非她就是前些天失踪的华诚集团千金?
荀风细细打量,见殷晓曦虽然头脸凌乱,满身脏污,神态语气里却难掩娇贵气质,更增添了几分肯定。
吃过晚饭,三人各坐房间一角,腹中各怀心事。
想到阿浩是流浪的孤儿,刚才被带走的农民工似乎也是风餐露宿,荀风明白了,匪徒绑架的目标,就是像自己这样无家可归的人。
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这样一群人?荀风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猜不到绑匪的目的,但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和阿浩没有钱,没有家,唯一有价值的,就只剩下这条命了……
荀风不敢继续往下想,他必须要想办法逃走。
带着惧意起身,荀风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查看。
他轻轻推了推房门,发现门被铁链锁得很死,一点儿缝隙也没有。又顺着墙壁摸索到房间角落,终于在一块满是灰尘的破布下面,找到了一条十来公分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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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喜之下,急忙扒上去向外张望,只瞧了一眼,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铁板房外面,稍远的距离点着一堆篝火,篝火旁零零散散坐了七八人,正在絮絮而谈。
荀风竖耳倾听,隐约听到“城南”,“废楼”等只言片语。
等了好一会,众匪仍在滔滔不绝的谈论,丝毫没有解散睡觉的意思,荀风无奈,只好讪讪退了回去。
有这群匪徒在侧,房间里又没有任何可用的利器,想要逃走,只怕难如登天。
荀风锁着眉头干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混乱。
正一筹莫展时,忽然想起口袋里的硬币。
他依着上次的印象,把硬币对着灯光,摆弄了半天,却没见效果;又把硬币丢在地上,再捡起,反复折腾了几次,硬币仍无半点动静。
“那该死的女人,什么都不说清楚,叫我怎么用?”
恍惚间,荀风觉得昨天的遭遇,还是做梦的可能性居多。
阿浩和殷晓曦见他对着一枚奇怪的硬币发癫,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愤怒,还以为他给吓坏了脑子。
“荀大哥,看开一点,像我们这种无足轻重的人,他们应该不会把我们怎样。”
荀风沉吟片刻,僵硬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这一晚,荀风辗转难眠,一时想起带走了女儿的妻子,一时又想起那个给自己硬币的神秘女人。想到最后,连自己是否睡过都不记得了。
天刚泛蓝,房门“咚”的一声被人踹开,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