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崇仁坊,依旧热闹非凡。
尽管迁都洛阳后,这里曾一度衰败,但李唐的建立,让这里又恢复了生机。
这依然是关陇地区最大的交易市场,也是长安目前最繁盛的地方。
朝代更迭,市场兴衰变幻,但财富却不会随着转移,它们永远停留在贵族阶层手中,这里的九成店铺,依然掌握在关陇贵族手里。
坊间一家新开的骡马行,占地极大,客室装修华丽,一度让人怀疑,这到底是谁家的产业。
一番怀疑之后,关陇贵族互相推诿,竟然没人承认,财不外露,逢人只说三分话,这都很正常,新开了几天,也就没人关注了。
傍晚时分,各个商铺清点结账的时候,一个青年糙汉,骑着马摇摇晃晃,双手端着酒瓶,逢人便打招呼。
到了一个胭脂铺门口,大声吆喝,“巧云,晚上窗子留好了,俺晚上要过去!”
一个小娘探出头来,恶狠狠的淬了一口。
一个老汉也提着扫把出来,“这个混账东西,又他娘的喝了马尿,再敢骚扰,俺便去官府告你!”
此人虽然新来没几天,但街上的人都认识了他,他便是李氏骡马行的伙计,李七郎。
几天时间,就都知道了此人秉性,出言不逊,四处惹是生非,整条街的人都讨厌他。
但看着他能双腿控马,根本不用缰绳,显然不是一般人,关陇贵族这些小店的掌柜,没主子吩咐,也不敢招惹,只能忍着。
李七郎摇摇晃晃驭马,进了骡马行客室,马还没停稳,就双腿一用力,让马直接打了个横,显示他过人的功夫。
飞身下马,彰显着一身的率性张狂。
两坛酒往掌柜的小窗里一递,“老李,你的酒!”
小窗里探出一只长长的胳膊,掌心满是老茧,重重的在李七郎头上一拍,“给老子进来!”
一个一身功夫的伙计,一个长长的胳膊,天生的弓箭手,掌心全是老茧,那是常年握兵器留下的痕迹。
这一切都彰显着这里的不寻常,也让各个家族都派人查探过,极度怀疑,这是李家的产业!
李七郎揉揉脑袋,缓缓进了掌柜的房间,“老李,你这也太狠了!”
“过犹不及,懂不懂,暴露功夫,是为了在这立足,天天暴露,就是找死了!”
老李也不过三十余岁,恶狠狠等李七郎一眼,“将军说的,你忘了吗,只要立足了,就要安稳点!”
李七郎顿时收起了玩笑之心,“末将记得了!”
他是江都情报军的一员,原斥候军暗卫里的一名伙长,而老李则是暗卫里一名百长,被杨守国看中,耗时良久,将他们打进了长安。
“老李,将军现在在哪?”
李七郎开口问道。
老李想了想,张口呵斥,“我他娘哪知道,将军神出鬼没的,要么去兰州,要么去突厥了,你少打听,将军行踪是机密,我们只负责和沈将军联系!”
李七郎点点头,“这将军也够神的了,对了,长安倒有件怪事,不知道算不算情报,那个刘文静跑去散关了,正常情况,有什么消息,一个信鹰就够了啊!”
老李点点头,“算不算情报,沈将军那分析吧,咱不用管,将军不是说了吗,长安有任何怪现象,都发鹰信回去,咱们不用管情报真假。”
李七郎丧气的垂垂头,“那咱们算什么情报军!”
“你懂个屁,咱们身在局中,能分析什么情报,他们在外面,才能看的清楚,咱们只是眼睛,不是脑袋,懂不懂!”
老李忿忿骂着,想了想,又继续开口。
“你晚上,去指定地点,把这消息放出去,之后就去爬那小娘的窗子,以防万一,就算有人发现信鹰,也查不多你身上,你就一色胚,知道不!”
李七郎眉开眼笑,“好,那巧云要是让我进窗咋办,我进还是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