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老臣年迈,无力管理吏部,请陛下恩准,让老臣告老还乡!”
裴蕴一句话,让杨广和裴婉儿各自心惊。
裴婉儿终于有些明悟,难道自己做错了,逼得祖父辞相,可是,错在哪了呢!
杨广也心中一怔,裴蕴竟然为了裴家,断臂求生,可他只是想警告一下裴蕴,并没有那般灭门想法,而且朝廷,暂时也离不开裴家周转。
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爱卿,快起来,书房说话!”
说完,径自进了书房!
裴婉儿搀扶着裴蕴起来,却被裴蕴狠狠一甩手,“我裴家,没有你这样的蠢材!”
“祖父,婉儿到底哪里做错了,还请祖父告之!”
裴婉儿眼泪就在眼眶里,一切,和她想的都不一样,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而祖父那话,却是要逐她出裴家的意思,更让她惊慌失措,她要是没了裴家,她还算什么,要是被逐出家门,她还有什么面门见人。
“你的错,难救了,说与不说,已经无益,只是可惜了我裴家的大好时机!”
裴蕴深深叹息着,他本来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将裴家子弟的前途安排好,没了相位,一切成空,而他裴家,也没了别的选择。
“不,祖父,就算你要逐婉儿出裴家,也要按照裴家规矩,说明理由,你是家主,也要守规矩!”
裴婉儿固执的说着。
裴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份霸气,她的底气何在?
喘着粗气,缓缓开口,“是我看走了眼,没教育好你,是裴门之过,也是我之过。”
“你以为这麒麟阁,只是天子的寝宫吗,这是大隋的军机重地,比军政殿还要重要,你竟敢让宫女随意走动,这是其一!”
“你以为那云定兴,是一个只会奇技淫巧的匠人老奴吗,那是大隋的工部尚书,是大隋南征北战的底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呼其名,这是其二。”
“你以为我们裴家是什么,是你在后宫的依仗吗,我裴家立足,靠的是才华,是靠你吗,你将天子诗句摆的到处都是,可有问过天子,献媚取宠,这是其三。”
“你觉得骁果卫是什么,那是天子禁卫,兵部都不可以随意调动,你仗着天子信物,调动禁卫,烽火戏诸侯吗,这是其四!”
“你敢点评皇后娘娘,多年以来,大隋后宫从未出事,全赖皇后娘娘操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随意评论,这是其五!”
裴蕴的嗓门特意极大,不光是说给裴婉儿听,而是站在书房门口,说给边上书房里的那位。
“这只是你宫中的错,至于其他,你有辱裴门家学的事,我已无意教导你!”
裴蕴说着,进了内书房。
杨广笑笑,这个老狐狸,话里有话,分明也在说他,没有教导宫中规矩的责任。
看看裴蕴,依旧拘谨的样子。
心头也是暗笑,这个裴蕴,小心眼倒是不少。
刚才可能是情急之下要辞相的,可是现在反应过来,说出了那一番话,他还舍得走吗!
说到底还是为了家族利益。
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自己稍微稚嫩一点,就要被蒙骗了,被这个老家伙玩弄。
不过好在他知进退,懂取舍,在家族利益和朝廷利益之中,一直把握着分寸,没有过逾矩,也就是这次,裴婉儿一事,让他失算了。
人心复杂啊,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吗,看走了眼,留下独孤静一试探,裴婉儿野心毕露。
要是换到萧媚儿那里,他能想象,媚儿见都不会见独孤静一眼。
换到杨丽华那里,杨丽华只会以刀代令,在她出口挑拨的第一句后,就会被赐死。
“爱卿!”杨广笑着开口,却是直言不讳,一语点破裴蕴心事。
“现在还在为公私的界限烦恼吗!”
裴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