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大营里,一片安静,士卒们转战千里,早已疲惫不堪。
幽州军镇,已经是一片废墟,窦建德狼狈北遁,也肯定不敢再犯虎须。
有斥候军在外巡哨,士卒们各个睡得香甜。
大营主帐里,却是灯火通明,一众将领都在高谈阔论,互相吹嘘,只等杨广更衣而来。
“王爷,这次河北大捷,这么大的功劳,你说朝廷会怎么赏赐我们!”
萧立业意气风发,凑向了杨谅,一脸笑着问道。
他也是好奇,天子这么晚召唤他们,应该就是封赏吧,毕竟河北也没什么了!
幽州军镇被夷为平地,罗家父子已经只是个普通将领,这天下反贼已经少了他们这一份。
高开道身死,窦建德远遁,已经成了残废,这河北之地,已经无法对江都产生威胁,这此过来,也算是大获全胜。
何况又有那么多难民被迁徙江都,充实着江都人口。
杨谅瞥了瞥他,“你就是宇文萧之子吗?”
萧立业腰杆一直,“回王爷,那正是家父!”
他父亲可是他心中的骄傲。
杨谅叹了口气,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怪不得,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和宇文萧一样傻!”
萧立业愣住了,本来以为提及家父,是要夸赞他,结果却转口就是骂人,而且将他老父也一并骂了。
他只想爆锤这老头一顿,但是又不敢,毕竟这老头地位超然,连见到天子,都直呼老二。
“王爷何出此言?”
萧立业压抑怒火,不甘问道,他倒想听听他怎么就傻了!
杨谅瞥了瞥他,又看看其余人,李虎卿,宋老生,苏定方,左破军,沈光,将众人神色都收到眼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隋啊,终究是人才凋敝,现在竟然靠着一群傻子来支撑,要是从前那批老臣,肯定不会在此时想着封赏的事。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点道理还用本王教吗!”
杨谅随口一说,就想着任由众人去思考,他才懒得替老二去调教这帮傻子。
他们此来,是出于无奈,兵行险着,为了破合纵伐隋之局,也为了破洛阳收兵幽州的打算,如果没有这些因果,他们怎么会用大军弄险。
善战者,无奇胜,无智名,无勇功。
真正的猛将,只会想着堂堂正正之势压垮敌人,才不会弄什么阴谋诡计。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大军弄险,算什么功劳!
老二要是为了这个封赏这些大将,助涨此风气,那老二也是废了,皇族的教育都学狗肚子里了。
突然一个少年小将凑了过来,“王爷,孙儿确实不懂……”
杨谅看看杨侑,有心想着和别人一样斥责下去,却终究拉不下脸来,这是大隋的宗室,也是大隋的未来。
还是他亲手从太原救出来的呢,因此杨侑才对他有着格外的亲切。
就像老二调教杨颢一样,对于这个小辈,他也有责任教导。
微微一笑,“侑儿,你觉得我们此行是大获全胜吗?”
杨侑讷讷点头,心中疑惑,难道不是吗,这不是目的都已经完成了吗!
杨谅看看众人,除了苏定方,都是一副同样的表情,这才认真对杨侑开口。
“我们打残了河北,对江都是好事,没有了北顾之忧,可对大隋却是坏事,幽州军镇破碎,窦建德成了土鸡瓦狗,这里终究会被草原人窥视,这样你懂了吗!”
杨侑想了想,心头懂了,这对江都是好事,可以好好修生养息发展,巩固现有地盘,对大隋却是坏事,大隋才是天下正主,和草原人终究是天敌,早晚要有一战。
又好奇开口,“王爷,可是那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和这有什么关系吗?”
意思他当然知道,大军弄险,当然不是好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