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燕垂眸:“是!” 沉棠苦恼道:“可是——” 宁燕:“可是?” 沉棠点头:“是啊,可是我已经将郑乔人头预定给先登了,他就差郑乔的人头方能圆满文士之道……但你这里又有杀夫之仇……” 手心手背都是肉肉啊。 不让姜胜圆满文士之道? 还是不让宁燕报杀夫之仇? 作为主公的她,罕见地感觉到两难。 宁燕知道姜胜的文士之道,却不知他的文士之道圆满渠道,乍一听,竟有些无言。 沉棠叹道:“这情况,作为主公的我不好偏袒任何一人啊。唉,你们自己抢吧。” 宁燕闻言竟噗嗤笑出了声。 一扫眉间阴霾:“主公如此有信心?” 若非朝黎关守将是褚曜的老熟人魏寿,以朝黎关的兵力和天险,想要以如今的代价拿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能胜,也会是惨胜。杀到郑乔跟前,这更是个未知之数…… 搁主公口中,拿郑乔人头如探囊取物。 沉棠用树枝指着月亮:“因为这世上除了星星月亮太阳我摘不下来,就没有我摘不来的东西。更何况,那只是郑乔的人头。” 宁燕喟叹:“我十分羡慕主公。” 羡慕她面对任何场景任何人都这般自信,这份独特也是宁燕缺乏的。因为整个大环境,她纵有不输宴安的天赋,但少年之后,热血和梦想被现实打击,让她无形中磨去棱角,内心多了隐晦的自卑和不自信。 她一度开始怀疑,质疑自己的能力和天赋,甚至是厌弃自己的性别。她不知道为何就女子无法修炼,大概是上天钟爱男子?既然此生此身无法改,那就让她下辈子托生为男儿身。哪怕还是乱世,至少能自保,能一展才华,有更广阔的天地让她振翅高飞。 当她知道真相,她终于和自己和解。 宁燕看着披着月光薄纱的沉棠,目光轻柔,道:“倘若真有机会擒拿郑乔,我只要郑乔半条命,剩下半条命就成全先登了。” 沉棠立马海豹拍手:“图南大气!” 宁燕不作回答,只是拔出剑。 沉棠一看就懂她的意思。 宁燕愿意出让郑乔半条命,但主公要跟她练练招,帮她将手中佩剑磨得足够锋利! 第二日,沉棠捂着腰,打着哈欠。 瞧她困倦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上哪儿鬼混了,例如——少冲。他这几日三餐都准时找沉棠蹭饭吃,闹得谷仁和他六弟很纳闷,几个大饼加了毒吗,少冲就离不开? “沉君,我又来啦!” 大老远就开始挥舞手臂。 跑到近前才发现沉棠异样,表情倏忽变得神秘:“沉君昨儿上哪里找快活了?” 大大的眼睛写着更大的好奇。 沉棠打着哈欠:“山上。” 说着还揉了揉酸疼的腰。 少冲一惊:“山、山上?幕天席地?” 沉棠没有听太清楚,她实在是有些困乏了,于是很随意地应了下来:“是啊,怎么了?难不成我还抱着一床被子去啊?” 少冲眨了眨眼,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可、可是……不怕着凉吗?” 沉棠道:“还好吧,出了汗就不凉了。” 帐内已经准备了两人份朝食。 一人两个大饭桶粟米粥,肉包子和白馒头足有成年男人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