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是对付人还是说服人,核心是投其所好,另一种说法是捏准软肋。恰如对付恋爱脑要用爱情,对付贪婪者要用权势,对付投机者要用利益。那么,对付沉棠呢? 君子爱惜羽毛。 郡守怜惜庶民。 勇士坚守正义。 李鹤要做的就是将羽毛、庶民、正义与郑乔捆绑,就能轻松瓦解沉棠心理防线。 他率先发难:“敢问沉君一个问题。” 沉棠等着他放屁:“李先生请问。” “听闻沉君出身草莽,却以十二岁稚龄出仕河尹郡守一职?”李鹤压低了声音,目光注视沉棠。沉棠发现对方有当声音主播的潜质,但当他低沉声线传入耳畔,硬生生让人将他这张略显猥琐的脸看顺眼了。 沉棠点头:“是。” 李鹤闻言便抚掌夸赞沉棠少年英才。 只是—— 他感慨酒香也怕巷子深。 即便是那千里马,也需要有识马之才的伯乐,才能被世人所知。千里马如此,人杰亦是如此。奈何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才造就古往今来无数才子郁郁而终。 因此,给予沉棠这匹千里马一展才华机会的伯乐,更不该被其恩将仇报才是啊。 沉棠闻言怒目而视:“混账!” 她想指着李鹤鼻子激情开麦:“你觉得我顺应大义讨伐暴主郑乔是恩将仇报?” 李鹤不惧她的威胁姿态。 不避不让,反而迎着直视她的眼睛,小小的身体充满着大大的勇气,理直气壮。 他激情发言:“李某所言句句属实。据李某所知,国主与沉君并无私仇,甚至在听闻沉君在河尹时期,受天海、上南几地贼子夹击,还特地将您平调至更能施展拳脚的陇舞郡,又有那十乌异族当您磨刀石,如何不算是‘恩’?李某清楚外界对国主多有误解,但这人里头不该有沉君啊。倘若国主不曾欣赏沉君,反而像外界传闻那样与十乌勾结,带头买国,为何又留两万精兵在永固关?” 沉棠一怔,顺着李鹤几个问题思索。 张口道:“我……” 李鹤不给她思索逻辑的时间,径直问道:“于公于私,国主待沉君不薄。您率兵讨伐他,如何称不上‘恩将仇报’?” 君子爱惜名声,哪愿意与这标签捆绑? 沉棠似有些气短,张口说不出辩驳的话。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诚然,郑乔待我是……有些提拔之恩,但他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此前还纵容帐下武将杀戮屠城……罪行累累,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国主?” 李鹤不赞同地摇头。 “如此便是沉君的错了。” 沉棠愕然:“我的错?” 李鹤点头昂首道:“自然。” 沉棠略显恼怒:“本君错在何处?” 李鹤道:“一步错,步步都错。沉君应当知道,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那些世家将门出身的武胆武者,不啻于一个个拥兵自重的军阀。他们的行为,即便是国主也无法完全约束。国主少时在敌国为质,之后回去又遭遇兄弟阋墙,光是保命都极为困难,能活到如今全是平衡各方的结果了。” 沉棠脸色稍微和缓了点儿,双手环胸:“你的意思……这些事情,郑乔不知?” 李鹤又摇头:“怎么可能不知道?” 全部推说是下人阳奉阴违这不扯澹? 即便沉棠被他忽悠到天边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