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镡便下博城的县衙内收到了关于此战的详细报告。
张耕黍手中拿着战役报告,通读给堂内众人听着:“此战,我军攻破了冀军四座营寨,占领城池一座。冀军被斩首十二万余人,被俘五万余人,逃走了三万余人。诸军中,骑兵斩首四万余人,俘虏四万余人。步卒斩首八万余人,俘虏万余人。”
李肃杰听了张耕黍的汇报,咋舌道:“这些人是杀疯了吗?斩首了这么多人?”
王镡听了张耕黍的汇报,眼睛微眯,他的表情看的堂内诸将纷纷心中一凛。王镡看着张耕黍询问道:“诸军中,谁的首级数量最多?”
张耕黍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先登旅斩首四万余人,为诸军之最。”
听了张耕黍的话,堂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袁添钢身上。王镡更是看着袁添钢质问道:“先登甲士们厉害啊,一个人八个首级,他们当这是哪里?还以为对面的敌人是倭人呢?”
袁添钢耷拉着脑袋,辩解道:“军帅,我们都叫那些冀军士卒放下武器投降了,可还是有负隅反抗的,还杀伤了我们好几十个同袍,弟兄们一时气急了,就没停住手!”
王镡冷笑着看着嘴硬的袁添钢,说道:“是你袁添钢飘了,还是我王镡握不动刀了,巧言令色如此,你是真不怕我行军法吗?!”
王镡的表情并没有愤怒,可是跟随他时间长了的诸将都知道,此时的王镡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袁添钢满头冷汗,双膝跪在王镡面前,行大礼参拜道:“末将知罪,请军帅责罚!”
袁添钢已经感受到了王镡的愤怒,如果再硬顶,他真怕王镡将他给军法从事。到那个地步,他袁添钢除了一死,就没有别的后路了。
王镡冷冷地盯着袁添钢的后脑勺,说道:“杖五十,自去领罚吧,让亲卫都行刑。”
王湔和袁添钢行礼道:“喏!末将遵令。”
王镡接着说道:“先登旅斩首第一,全旅盈论,赏爵两级。”
王镡并没有拿掉先登旅的功劳,赏罚分明是为将者必须懂的道理,先登旅在此战中的表现非常好,虽然嗜血了些,可那毕竟是敌军,王镡还没蠢到为了维护敌人而苛责自己人。
王镡接着说道:“此战已胜,下博城已占,修整一日后,我们挥军南下,直扑信都。”
唐军夺取下博城的当天,廉枰带着身边的亲兵从下博城出发,一路疾行,把战马都跑死了几匹,终于赶到了信都城。
国相廉枰,整个信都的冀国人都认识,但是这么狼狈的国相,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只见廉枰一言不发,连自家府邸都没回,就直奔信都冀国皇宫。
此时已经是申时,廉枰估摸着冀国皇帝赵浱正在皇宫正殿处理国事。
果不出所料,廉枰被宦官带到正殿时,赵浱和太子赵烔都在。
赵浱看到狼狈不已的廉枰,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站起来,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廉枰高兴地说道:“国相,你回来便最好了!”
廉枰踉跄着忙上前,双膝跪地大礼参见道:“罪臣见过圣上,见过太子殿下。”
赵浱快步上前,双手扶住廉枰,脸色也变得急切了:“国相何至于此,快快请起。”
一旁的太子赵烔也赶紧上前,同赵浱合力,将廉枰给扶了起来。
廉枰泪流满面,哭丧着说道:“罪臣无能,赵鲁齐误国,我冀军二十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老臣愧对圣上啊!”
随着廉枰的诉说,虽然赵浱有些心理准备,可这败仗实在是太惨了,他手中能够打仗的二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赵浱直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嗡嗡作响,旁边的太子赵烔发现了自己父皇的状态不对,赶紧上前扶住,急声说道:“父皇,你怎么了?”
赵浱此时已经没了知觉,整个人都软倒在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