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脸色发绿地慢慢翻过曹大,露出后者贴在地面、被压得扁平的那张脸。
“我的娘啊!”
“天呐!这也太……太吓人了啊……”
任谁都能看出来,曹大已然变成了一团烂泥!
这样的死状太过骇人,别说是围观的村民们,就连刀口舔血的侍卫们,都看得脊背发凉。
方瑶盯着曹大那轻微一碰就软绵绵的身体,莫名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养过的蚕。
她又看向曹大发黑的唇角上,还在无意识地流出混合着血块儿的黑色粘液。
“其他人呢?”
楚南艰难地开口。
大抵是离得太近,方瑶这次,终于听到地底下咕嘟咕嘟的怪异动静,还有七颗强弱不同的心脏跳动声。
七个,光是这个泥坑底下,就藏匿了七个!
狗娃壮着胆子道:“当时那些监工头子都跟着假王保长一起到了这附近,没一会儿大家都吐个不停,我们就跑了,现在就这样了……”
方瑶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泥坑上,“你忘记了牛妈是怎么死的?其他人肯定已经被拽到了地下。”
眼看着楚南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她幽幽补充道:“不过你也莫要多担心,他们夜晚可能就从土里爬出来了……”
楚南:“……”
方瑶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小侯爷,到底如何,你先自行考虑,不过我先说好,一只妖物六百两,我刚才已经解决了两只,给你们算便宜点,一千两吧。”
“……”
方瑶不再去看楚南到底是怎样的表情,便领着狗娃他们离开。
回到在西河村附近驻扎的营地,车队附近的蝗虫屎什么的已经清理掉了,大伙儿正在烧水做饭。
“大师他们回来了!”
李富贵从一辆牛车里跳出来,方瑶等人急忙迎上去,“阿武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姜氏已经帮他清理上过药了。”
方瑶知道姜氏父亲以前是大夫,简单的包扎之法对姜氏来说并无难度。
她暗自庆幸自己在郦阳县买了不少药物带上,什么止血化瘀、去疮杀虫、清热解毒、止咳化痰等等,只要是平常用得上的,都备了一些。
阿武娘掀开帘子,露出一张耷拉着眼角的脸,甚是不满道:“怎的那么些人,就我们武子一个受了伤。”
李富贵见旁边的几个李家人听到这话,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不由狠狠跺了跺脚,骂道:“你个婆娘说的甚屁话!难不成还想大伙儿都跟着受伤流血才甘心是吧!”
“就是啊,大家都伤了残了你才满意啊?”狗娃娘早跟阿武娘不对盘了,现在也忍不住出言怼了一把。
方瑶累了一晚上,不想再为这些事情头疼,她瞟到阿武娘那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忙道:“行了行了行了。”
大家见方瑶都开口了,也不敢再继续争执。
“我先进去看看阿武。”
阿武娘连忙掀开帘子,方瑶钻进了车里。
阿武趴在铺了一层软绵的草席上,光着膀子,身上包了几圈绷带,面前还放着两个小碟子,里面是几块桂花酥和油炸花生米儿。
方瑶侧头,看到阿武娘嘴角的酥糖沫子,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这果然是亲娘。
“大师,我挺好的,你莫要听我娘的瞎话……”阿武抬起头,一张脸红得比阿武娘涂了胭脂的老脸还夸张。
方瑶瞪大眼,紧张地问:“阿、阿武,你这是……发热了吗?”
她知道伤口发炎很有可能会发烧,若是这样就麻烦了。
“啊?我刚给他上药时还好好的呀?”
姜氏端了盆清水过来,闻言连忙钻进车,拿手碰了碰阿武的额头,喃喃道,“没有发热啊……”
方瑶顿了顿,看着阿武面颊飞红,一脸含春地垂下头,无言地张了张嘴。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