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笑道:“家父和三弟都在京城做官,这府上便空荡荡的,平日很少来客人,若是有失礼数,还请敏修见谅,”
刘子政知道吴三桂是一个颇为好客的人,看出他颇具诚意,便轻声道:“宁远边陲之地,像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说起老令公,卑职倒是听说如今可是深受太子殿下的赏识,如今在协管京营事务,不愧是老而弥坚!”
吴三桂轻轻拱手表示感谢,才继续道:“家父早年间因为一些事情被天子误会,眼下能够协管京营,倒是多亏了殿下居中协调,倒让我这个当儿子的为之汗颜!”
原来,吴三桂的父亲吴襄曾经为锦州总兵,只是在大凌河之战中支援时因为逃亡导致全军覆没,也使得大凌河之战彻底失败,最终祖大寿降清,孙承宗罢去,吴襄下狱,一直被关到去年时,才因为太子开口被放了出来。
说过这件事情之后,吴三桂便邀请刘子政去了自己的书房,只见里面倒也带着几分武将世家的作风,虽然入眼间处处雕梁画栋,陈设琳琅满目,可是终究少了几分读书人的清雅之感,架子上的书籍也落满了灰尘,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翻阅过,
四面墙上则是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其中既有唐寅和王冕的画,也有书法大家董其昌的字,当然这也并不稀奇,毕竟此时董其昌的字最受欢迎——不过这些都没有入刘子政的眼,他反而看向了一旁挂着的一幅对联,
“深院花前留剑影,幽房灯下散书声。”
刘子政轻声念了出来,继而赞叹道:“这幅对联倒是符合对总镇的评价,文武双全,当世名将啊!”
吴三桂到底是武人一个,被吹捧得有些得意,便笑道:“闲暇时随手之作罢了,只可惜没有裱好,等进了京城之后再找人重新裱过。”
正在说话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了管家吴大的声音。
“二爷,有急递到了,说是京城里来的!”
吴三桂排行老二,他大哥是在大凌河之战后投了清的吴三凤,下面还有个三弟唤作吴三辅,此时正跟着吴襄在京城,因此家中人惯称为二爷。
吴三桂脸上一动,便走出了书房,对刘子政拱了拱手,便走出门去接了急递,等回到书房打开看完后,顿时脱口而出道:“机会终于来了!”
“什么机会?”
“殿下在大水谷全歼阿巴泰大军,多铎已经率领自己的三万大军过了墙子岭!我军拿下觉华岛的时机已经到了!”
吴三桂只觉得自己胸口豪气迸发,一种浓浓的喜悦感充斥着他的内心,甚至都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
接近黄昏的时候,数千骑兵从城外进了盛京,他们都是护卫清朝皇帝皇太极前往叶赫打猎的军队,虽然不是一场规模非常大的围猎,但是也从正黄旗里面抽取了两千骑兵,另外还有三百红甲和白甲护兵作为皇帝护卫。
当然,这一次名义上是围猎,实际上也是皇太极为了澄清前一段时间的谣言——根据盛京城内流传的小道消息,有人声称皇帝病重,已经快到了弥留的阶段,导致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将前段时间的两场大败结合在一起,认为皇帝是被大败的刺激下,才出现这种情况。
皇太极自然不能容忍这种谣言的传播,他一方面严厉处置了一部分宫中的奴婢,将其中有可能涉及到了解皇帝身体状况的奴婢全部处死,另一方面便是选择了这一次出行进行狩猎,还专门在众人面前骑马,证明自己的身体良好。
原本这一次会猎需要二十天的时间,只是皇太极着实有些不太放心关内的战事,因此便提前十天回了盛京,亲王、贝勒、贝子、公和固山额真等亲贵以及巴牙喇护送回京,而后两千随驾打猎骑兵各回本旗驻地,留下诸王一同进了地载门。
之后,皇太极便以旅途劳累为由,让朝世子李洼回朝馆歇息,于是随驾出猎的朝世子李洼、次子凤林大君李澄等人便立刻下马谢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