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往她的屋走时忽然吹来一阵风,瞬间冻得她打了个冷颤,立马听话地跑回去房间。
等她捂得严严实实地再次出来后,看见他正在院子里扫雪,她搓搓双手进了厨房,发现他已经提前把厨房的炉火生起来了,上面正烧着一壶水,她心里一暖。
其实他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平时一点也懒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又有担当能够保护一家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说哄人的漂亮话,有时候关心起别人来也是直来直去的话。
她挽起袖口先倒点炉子上的热水在脸盆里,再兑些凉水,伸手试了试水温正合适,便冲着屋里大声叫念姐儿过来洗脸。
正趴在洪婆子身边撒娇的念姐儿听见她的声音,忙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她帮着念姐儿扣好衣服扣子,再挽起衣袖,省得洗脸时不小心弄湿了,冬日里衣服若是弄湿了直接冻住一时半会都干不了。
待念姐儿洗完脸擦干净后她用木梳给她梳头,可怜她从小营养不良,生得头发也枯黄稀疏,她不会梳什么双丫髻,只能梳个差不多样子的哪吒头,要不就是两个冲天揪,再将额前的碎发散在脸颊两边,让念姐儿看起来很萌萌的。
拾掇好了念姐儿,再把毛巾浸湿给洪婆子擦擦脸擦擦手,然后才轮到她自己梳洗,念姐儿用过的洗脸水也没有倒,她直接用来洗脸了。
倒不是她不想讲卫生,是因为沈永家没有水井,平时用水都要去外面河里挑,太辛苦了,而且做饭用水的话要去更远的松岭山脚下去挑,那里有一处泉眼,村里也有几户人家去那里挑水吃。
现在家里只有沈永一个劳动力,每天早早起来伺候洪婆子上厕所倒恭桶,早饭后便出去做工,有时候早饭来不及吃就出门了,直到傍晚才回家,稍稍休息一会还要去挑水,来来回回要去个四五趟才够挑满水缸。
她一次偶然看见冒着大雪挑水回来的沈永,冰天雪地中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在冒热气,隔得老远就听见他哼哧哼哧的喘气声音了。从那天之后,她每日用水的时候是能省就省,绝不轻易浪费一瓢水。
她手脚麻利地煮上一锅稠稠的粳米粥,把前些日子熬荤油剩下的猪油渣热了热,又切一小碟子酱菜,等锅里的粥沸起来后,一顿简单的早饭就做好了。念姐儿帮着拿了碗筷跟她一起端饭菜进屋,正好他也扫完雪,她站在门口喊他快进屋吃饭。
听见她的声音,他抬头应了一声,收起扫帚又拍了拍身上的雪沫才往屋里进,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早饭过后,她和念姐儿两个人又围在木盆前面叽叽喳喳说着赚钱的事情,时不时拿手指戳一下木盆里面。而他闲不住,王城家的活计已经干完了,村里也再没有什么活可干,于是拿上绳子镰刀出门砍柴去了。一连两天他都早出晚归,把柴火背回来再整齐地堆起来,一直到柴火摞起来跟厨房差不多高的时候才不再出去了。
正好也到了她要给香皂脱模的时候,她跟念姐儿两个人手忙脚乱了半天终于完整地脱模出来,但接下来的切块就难住她了。拿着做饭用的菜刀站在桌子前比划来比划去,可没有专门的工具辅助她实在下不去手,好不容易才做出来十分担心会糟蹋东西。
忽然沈永拿着好几样东西进屋来,一股脑地丢在地上,她听见声响凑近一看,发现竟然是弓箭斧头绳子等,有些紧张地问道:“永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随口道:“准备点工具,年前我再进山一趟。”
“进山做什么?”她问道。
念姐儿出声解释道:“去打猎啊,咱们三溪村附近有松岭山和小青山两座山呢,奶奶说过靠山吃山,爹爹每年冬天都会去山里一趟。山里有很多的狐狸,狍子和野兔之类的,要是猎到的话不仅能够拿到镇上去卖钱,还可以吃肉呢。”
她怔怔地看向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平时不言不语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