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下了。”
说完他动手给她的脸和嘴角涂上药膏,药膏涂在伤处只觉冰冰凉凉的,不一会儿脸上的肿热疼痛就缓解了许多,她惊魂未定仍不忘为念姐儿担心,对他说道:“今晚的事情别告诉念姐儿,她年纪小会害怕的。”
他又蹲下给她腿窝处也涂上药,说道:“她早晚会知道,你亲口告诉她,比她从别人嘴里听到要好。”
她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村里肯定会议论纷纷,根本瞒不住念姐儿多久的,小声说:“等我脸上的伤好了,我再告诉念姐儿吧。”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下,高高肿起的脸庞,还有渗出血丝的嘴角,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令人心疼。
他皱起眉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放心地说道:“小鱼,你的样貌举止与村里人不太一样,很容易被人盯上,日后若是再见到什么生人,千万要躲着点。”
她十分听话地点头,渐渐回忆起整件事情道:“一开始,他们强行让我带路去老罗头家,可到地方那个叫老三的竟然要抓我回山寨,我不肯他就打我,然后……然后……我看见……一个人躺在棺材里,他的头……”说到后面她脸上又露出惊恐的神情,双手在脖颈处不停比划着,整个人激动地浑身发抖。
他上前按住她,沉声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别怕,已经都过去了,没事了。”
低沉的声音使她渐渐地镇静下来。
次日清早,一晚上噩梦连连的她又一次惊醒,瞪着屋顶的房梁喘息许久才恢复过来。
她抬手碰了碰受伤的脸,发现仍在发烫,不过已经消肿大半,用铜镜照了照也看不太清楚。等她瘸着腿把早饭做好端进屋里,念姐儿果然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惊讶道:“小鱼,你的脸怎么啦?!”
她避开念姐儿的视线搪塞道:“没事儿,就是睡觉时被手硌出来的印子,快坐下吃饭吧。”
沈永进屋后听见她的话也没有戳穿,而是对念姐儿说道:“小鱼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你如今也是长大了,要懂事,多帮着干活。”
念姐儿信以为真,一脸郑重地点头道:“嗯嗯,爹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鱼。”
她对两人弯了弯嘴角,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鸵鸟一样躲在屋里不出门,念姐儿人小但十分勤快,什么活都抢着做。而沈永自那一晚的事情后也没有出门做短工,竟然真的在堂屋开始挖地窖,冬日动土最是费时费力,地下的土都冻得像冰块一样坚硬,越往下越挖不动。
因为这个菜窖是危险时刻藏匿的地方,所以不能被人知晓,一直是他一个人在干活,连挖出来的土也不敢往外面扔,怕被村里人发现,于是直接堆在院中角落里,落了雪什么也看不到。
念姐儿好奇地问他道:“为什么要在屋里挖菜窖啊,爹你之前不是说过咱们家挖了菜窖也没东西放进去吗?”
他没有打算要瞒着念姐儿,如实说道:“最近外面不大太平,我担心会有土匪盗贼出没,所以尽快挖个菜窖出来,万一真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就藏进去。”
“啊,那是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咱们家里有菜窖啊?要悄悄的挖。”念姐儿问道。
他说道:“只有别人不知道,关键时候才能保命,知道吗?”
念姐儿连忙答应道:“嗯嗯,我谁也不说。”
菜窖挖好后他又赶制出一个木板盖子,用它盖住菜窖口,再堆放柴火在上面,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又过了七八天,她脸上和腿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加上那伙土匪没有回来报复,她渐渐恢复往日的状态了。可整天无所事事,她又开始惦记起做香皂来,可尝试几次都不太敢往村里走,有些不愿面对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异样样的眼神,更害怕会再次遇到那伙人。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沈永并没有主动说什么,私下问过念姐儿后便闷不做声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