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人蹲在一起,挨得极近,念姐儿的鼻尖和耳朵已经被冬日的寒风吹得泛红,可脸上的笑意却昭如日月,就连沈永那终年不变的面容也染上了笑意,侧身低声同念姐儿说话。
他一转头看见了屋门口的小鱼,笑了笑但并没有说什么话,而是看向了身边的念姐儿,眼神似乎有一丝不常见的严厉。
念姐儿嘟着小嘴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来到小鱼身边,绞着手指,忸怩地说道:“小鱼,昨天是我错了,不该胡乱对着你发脾气,爹爹早上教训过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小鱼没有立马回答,抬头朝沈永看去,一直留意两人的沈永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其实小鱼昨日想了许多,也不单单是昨日,从穿越过来她便总是不安,觉得自己就像是浮萍一般,这里于她不过是暂时的居身之所,而这里的人也并非善类,因此在心里便早早地竖起一道墙,将自己和沈家的人隔开,一旦受了伤害,就在那墙上砌一块砖。
也许一开始她便错了,在心里砌一道墙固然能够保护自己,可是也再没办法用真心换真心。谁也不是傻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别人怎么会分辨不出呢。当时念姐儿赌气搬去了洪婆子屋里,她心里失望,便将念姐儿推得更远,两人再也没有亲昵的枕边话了。
而沈永数日未归这事,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他两次救她性命,又因她的存在让生活更加艰难,她实在不该防范至此。她原以为可以赚了钱来报答救命之恩的,昨日她才明白性命到底意味着什么,银钱是替代不了的。再卑微的人也会是其他人的依靠,他活着,一家子才有活路,她才能安安稳稳的谋生路。
从此以后她愿意以诚挚的真心来对待沈永一家,不再有一丝一毫的疏离。
念姐儿因她许久不答脸上的神情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小鱼笑了笑,俯下身与念姐儿平视,认真答道:“念姐儿,我不生气,原就是我连累了你们。今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相信我。”
闻言念姐儿开心地抱住小鱼,两人亲昵地抱了一会儿,然后手牵手去厨房里张罗早饭。
听着厨房里传来阵阵说笑的声音,沈永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笑容,他很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再苦再累也甘愿,只可惜他没能把梅花弄回来。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后,一家人正在堂屋里安静地吃着饭,忽然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沈永皱了皱眉,现在临近年底,一早一晚最是酷寒,这一大早怎么会有人来呢,道:“我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人还没起身呢,堂屋的门就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就被推进屋里来,念姐儿下意识往后躲,她忙护住念姐儿,仔细一瞧才认出来,这人正是昨天欺负念姐儿的那伙人里其中一个,朱庆叫他‘傻子’来着。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人,身材比屋里的人要高上一头,也更壮实,他对着‘傻子’就是一顿捶,而被打的‘傻子’似乎很怕他,低着头老老实实挨着,并不反抗。
“金锁子,你打银锁子干啥?”沈永起身拦住道。
金锁子,银锁子?小鱼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不过她倒要看看两人要做什么,难不成欺负人还欺负到家里来了。
“昨天我忙着去镇山卖皮货,赶着天黑回来才知道,这个没脑子的,居然堵住了念姐儿欺负人家。”金锁子说着不解气,狠狠地在银锁子后脑来了一掌,粗声粗气对沈永继续道:“我这个弟弟是个笨的,我已经揍了他一顿,现在带他来认错的。”
沈永早起已经听念姐儿说了,他觉得是孩子们不懂事闹着玩的,并没放在心上,也劝念姐儿以后远着点。
没想到金锁子是个有担当的,才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家里前前后后都要他来张罗。金锁子他老爹外号‘董老实’,是个任劳任怨的庄稼人,被欺负也只会憨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