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声响把堂屋的念姐儿和洪婆子都吵醒了,洪婆子着急想知道沈永的情况却动弹不得,而念姐儿一跑出来发现是爹被人抬回来了,立马冲进屋里去看。
因为在山里待了数日,他的身上冻伤严重,必须尽快复温,一将他放到床上,众人便迅速动手将他身上湿透结冰的棉衣棉裤全脱下来,然后用床上所有的被子全盖在他身上。可他冻得太久,整个人僵硬地躺着,感觉双腿又木又涨,没什么痛觉,舌头发硬暂时说不出话,上牙和下牙不住地打颤发出声响。
念姐儿一看到他,数日来的担忧和被人欺负后的委屈冲破防线,什么也顾不得,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可念姐儿不知道自己的一扑,疼得他受不住地龇牙咧嘴。
德叔对念姐儿劝道:“你爹他冻得严重,身上好多地方都有冻伤,可经不住你这样乱晃啊,赶紧出去帮忙,快些烧好热水,你爹也能少受些罪。”
众人从山里把人费劲地抬回来,加上夜里的气温愈加酷寒,此时一个个都又累又冷,没想到念姐儿非但不说些感激的话,还在不管不顾地哭嚎着:“我不……呜呜……爹你不在……他们都在欺负我……”
此话一出村长的脸色瞬间微变,敢情他们千辛万苦把人救回来非但没捞着好,反倒是落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叹气道:“这孩子,从小没有亲娘教,怪可怜的。”
这句话乍一听以为是在感叹念姐儿的身世凄惨,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村长是在讽刺念姐儿没娘教不懂事,即便是有人听出来什么意思也不会犯着得罪村长的风险帮念姐儿说话。一时间没人接话,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念姐儿一个人的哭声,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茹茹她爹郝三看不下去对外面喊道:“茹茹,水烧热了没?”
“热了热了,刚刚烫手。”茹茹用手试了试水温,回答道。
她找出之前洗澡用的大木桶,也顾不上刷洗干净了,她和茹茹两个人赶快往木桶里舀上热水,茹茹她爹又加些冷水把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其他人帮忙抬进屋里,扶着沈永让他把双腿都浸泡在温水里,上身仍旧用被子围起来,还有不断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冻僵的双手和胳膊,尽快让他暖和起来就能够把身体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眼下众人都在忙着给他尽快复温,只有念姐儿还在一旁呜呜地哭着,茹茹把人拉走,哄道:“念姐儿,你快别哭了,现在哭只会添乱,先让大家帮沈大哥暖和起来才是要紧。”
“我不会添乱的,我就是想陪着爹爹。”念姐儿挣扎着还要进屋里去。
茹茹赶紧拉住,道:“眼下有这么多人在沈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奶奶那里更需要你陪,她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又动弹不了,指不定怎么着急呢,你快去好好照顾些,千万别一时急坏了。”
好说歹说终于是把念姐儿劝到堂屋里去了,没想到茹茹说得没错,洪婆子此时急得满脸涨红,费力地张嘴想问喊人来,可越急嘴巴越不好使,只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而且口水流得到处都是。念姐儿看到洪婆子这个样子担心不已,连忙用手在洪婆子胸口来回抚摸着顺气,靠在耳边告之沈永的状况并不端宽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茹茹她爹伸手在木桶里试了下水温,感觉有些凉了,于是大伙又重新换了一桶热水让他泡着,忽然他隐约感觉到双腿有些麻麻的感觉了,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够感觉麻麻的就说明双腿没冻坏。
众人得知也纷纷放下心来,进山寻人,从白天一直折腾到深夜,早已累得不行了,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不然这一家子就没法活了,眼下见他已经无大碍便一起离开,老德想着沈老爷一家还不知道情况着急回去报信也跟着一道走了。
茹茹她爹看着站在院门口目送大伙的小鱼,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安慰道:“你别太害怕了,沈永就是在雪里待得时间太久,好在大伙发现得早,那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