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娶妻不娶伏弟魔,嫁人不嫁凤凰男。
可胡小鱼偏偏就是一个伏弟魔。她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出身北方农村的小县城,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大城市里打拼,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磨灭了她所有的激情与热血。
在公交车上胡小鱼努力保持着平衡,结束一天忙碌工作的人们纷纷卸下了伪装,脸上透漏出麻木与疲惫,或闭目养神或沉浸在手机中。
她也透过窗口看向外面的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却想着方才母亲的那一通电话,母亲问自己有没有发工资,昨天弟弟学校又要钱了,父亲又不小心伤了腿根本打不了工,希望她能帮衬帮衬家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到家里的来电她都有种窒息的感觉。她十分清楚家里情况困难,父亲年纪越来越大出去打工也赚不到几个钱,母亲又要常年吃药看病,弟弟上学要交学费等等。每次发了工资她都想着要大吃一顿,可也只是想一想,除了留下自己的房租生活费其他都要汇回家里去。若是汇款晚了几天,母亲就会像方才电话里一样又哭又闹直到她妥协为止。
看着同龄的女孩子每个月买新衣服、化妆品、包包、鞋子等等她也会羡慕,可是没有人在意她喜欢什么。其实她特别喜欢旅游,可是手里除了生活费其余的钱都要打回家里,根本不可能出去往,于是常常在网上看别人发的旅游照片,然后保存到自己手机里,这样就像她也去过一样。
这些她都可以忍受,父母生养自己一回,现在她工作了供养父母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她最抵触的是母亲经常灌输她要嫁给有钱人的想法。
大学时她也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她暗恋已久的上一届学长,两人都是农村出来的,确认恋爱关系后两个人一起规划今后的生活,想要在大城市打拼然后组建一个小家庭,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还房贷。
当她将男朋友带回家后,父母像是查户口一样把他的家庭情况问了个遍,面对她父母的咄咄逼人与冷嘲热讽,男朋友带着最后一丝自尊心,平静地同她分了手。
自此以后一旦有人向她表白,母亲都会嘱咐她提前打听出对方的家势以及工资多少,一定要有车有房才配得上她。可她不过一普通的农村女孩,每个月拿着几千块的工资,凭什么要求别人更优秀?!
母亲的那些条件对于她来说,恐怕只有做别人的二奶才会实现吧。
现在再听到这些话她已经不反驳了,因为没有用,和家人根本说不通的。只有一个感觉,累,心累。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尽头。她还很年轻,心却早早地苍老了,仿佛看尽了人生的庸庸碌碌,逼得她只想逃离。
好像网上说的那样,有的人二十五岁就死了,九十岁才埋。
下公交车后又走十几分钟才能到家,一进门她就脱下高跟鞋并放下包,卸下伪装和束缚,双脚踩到地上,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一些。
走进厨房想要做点晚饭。可一踏进去,一股馊味扑面而来。合租的女孩又将吃剩的锅碗随意堆在水池里。她有些生气地来到女孩的门前,想要提醒她不要每次都将厨房弄得乱糟糟的,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女孩与男朋友腻歪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厨房洗刷了半天终于打扫干净,但此时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吃了。
于是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后看着这个不大又阴冷的朝北小次卧,这里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只有在这里她才会身心都放松。拿出那件她用了一个月奖金才买得真丝吊带裙。平时舍不得穿,犹豫了半天一狠心换上,站在镜子前臭美地转了几圈,裙子很美。
镜子里的少女一头红棕色及腰波浪长发,纤细的腰际盈盈一握,素白的脸上有两个醒目的黑眼圈。这招摇的头发为她带来许多麻烦。其实她不过是天生的红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