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于嘉禾没有如我所愿的走,他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或者他是在忏悔,又或者他是在探究我的真假。当然,无论他想做什么,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我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张算是我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的遗照,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放在桌上的包包拿在了手里,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一些,再冷静一些,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想离开这里,那我走好了。”
我转身,还没走,于嘉禾却一把扣住了我的手,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他说:“清城……”
“要说对不起就不必了,你觉得一个被你弄的满身是伤的人,简简单单的说一句对不起,那些伤口就能不存在吗?现在就是让我在你身上连着扎一百刀我都不嫌少。“
最后,他大概是想了很久,终究是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就一点点松开了手,我也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那间书房,猛地将打门拉开,我被外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显然她也是被吓住了。举着的手还举在那边,很快又恢复了神色,收回了手,微微笑了笑,道:“没想到你也在。”
顾唯一脸上的笑容一点不变,甚至还带着一点挑衅。
哦,对了,前几天我在别墅门口打电话的时候,她可能有在听。她大概觉得我现在面色苍白,是因为里面的人找到了某个能吓住我的东西。我忍不住扬一下唇,道:“这本来就是我家,回来一趟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
她依旧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上前一步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下次要做亏心事,就不要那么大意露出马脚让人发现了。”
“你说的很对,纸包不住火,就算做的再天衣无缝,也总有被戳穿的一天。唯一,你怕不怕有一天,引火自焚。”我没有看她,说完之后,我就侧了一下身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直接离开了。
我独自一个人站在电梯中间,双手抱臂,没来由就觉得有点冷冷的,肚子也凉凉的。回想起当初躺在那手术室里,医生手忙脚乱没给我麻醉,刮宫的痛,我想我这辈子都是忘不掉的,其实不给我麻醉也是好的,教我记住这种痛。
要说我对这个孩子有多少感情,我是说不出来的,从我知道它在我肚子里,到它从我肚子里离开,满打满算,可能就三四个星期的样子吧。这么几天,我都还没什么感觉,只知道要吃药打针,要躺着,这样子他才会安好之外,其他我真的没有感觉,就好像他其实没有在我肚子里一样。
但这个孩子承载了我所有的痛和恨,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我会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回一样的难受。像今天这样,忍着撕裂的伤疤,去回忆过往,三年来应该是第一次了。
从电梯里出来,两只脚沉的不行,等走出小区,上了车子,我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手里的照片也从指间滑落下来,最后也不知道掉在了那里。
我在车子上趴了一会,才稍微醒过神来,从口袋里取出了录音笔,放进了包包里,随即又拿出了手机,想了想,就给梁景发了个短信,内容简单,只说:出来喝酒,我请客。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没有半点反应,最后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车窗忽然被人敲响,我侧头一看,便看到梁景挺拔的身躯立在外面。我没下车,因为脚软,就降下了车窗,冲着他眨眨眼,勉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那么巧啊。”
我想这边光线也不好,我又坐在车子里,他应该看不清楚我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也好,免得还要我解释。
结果,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打开了我车子的门,推了我一下,示意让我坐过去,我愣了一下,也就爬了过去,这一动,刚刚那张不知道掉到那里的照片,也就出现了,幸好我眼明手快,在梁景坐进来之前,迅速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