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了一个细细长长的硬物……
毛笔?!
岙钧是个毛笔?
春深眉间抽了抽,怪不得,怪不得……这毛笔是紫竹所制,触手温润,她向来十分喜爱,因而上九重天的时候顺手便拢到包袱里了。这笔小巧玲珑,偶尔找不到发簪的时候还可当簪子使,她便时常带在身上,谁会想到这毛笔竟然还化了个小孩出来?
怪不得在哪都能见到小破孩,因为她一直把他带着啊!可好端端地毛笔怎就生了灵识?
春深将毛笔放入寒泉中,摸了摸它:“岙钧?你是岙钧么?”
毛笔忽然颤了颤,扑通滑入水底。春深愣了一下,赶忙屏息钻入水中去找,水底一片幽暗,只能远远隐约看到有一处漩涡,其中荧光微闪,应当便是她上次所见的碧色花的光。春深浮出水面,捏了避水诀打算过去找找,却听身后“哗啦”一响。
她僵了僵,脑中又浮现出关于妖兽美男的联想,僵硬着摸到了头上彤水给她的发带,颤巍巍回头,眼前突然一亮。
这人……好美。
她只扫了一眼便不得不低下头,这种让人不可直视的美,当真是惊心动魄。
这样想着,她微微后退了几步,这才感觉好些,屏息打量着这个发如泼墨目似寒星的美人儿,轻声道:“……你是谁?”
那美人儿微微皱眉,薄唇轻抿:“你傻么?”
……这声音一出,春深顿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不是小破孩的声音么?他是岙钧?
春深呆呆地看着他下巴上的水珠滑下去,尴尬地移开了眼睛。这……他没穿衣服啊。
她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背着身递给他:“你……你怎么变这么大了,先凑合披着我的衣服罢。”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接,春深道:“谁让你不提早说?有衣服就不错了,要不你就再变回去,这么大个人光着身子像什么话。”
岙钧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必。”
被看的人都不在意,她还在意什么。春深翻了个白眼,回头看他,却见他身上多了件黑色的衣服,不知从哪变来的。她好奇地看着他:“所以你如何变大的?”
“我早便说过,我不是小孩。”岙钧不耐烦道。
“那你是如何变小的?”
春深愣愣地看着他,这皮相委实太赏心悦目了,眉眼鼻唇无一不精致,仿佛古画中走出来的尊贵神袛,举手投足皆可入画。
岙钧闭上了眼,看样子是不打算搭理她了。春深勉强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问他道:“你的伤在何处?”
“你要看么?”岙钧幽幽道。
“我就是问一问……”春深弱弱道。完了,她对这样的岙钧毫无招架之力啊……
岙钧见她安静下来,奇怪地睁开了眼睛,却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他凝神细听,只听她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岙钧勾了勾唇角,重又闭上了眼。
春深念了一会儿,见岙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乌发蜿蜒在水面上,周围都是朦胧的雾气,越发将他衬得俊美无双。春深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泡在水里,便向岸上走去,刚走了一步,便听见岙钧懒懒道:“去哪儿。”
春深瞪他:“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我要回岸上,你慢慢泡。”
“你一个木头,居然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春深懒得理他,主要是这水实在寒凉,她被冻得受不了。她转身要走,岙钧长手一伸,捏住了她的发髻:“生气了?”
因着刚才钻入水中,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碎发粘在颊边,惹得他总想给她拨开。春深恼怒地瞥了他一眼,圆圆的眸子水汪汪的,脸颊也因为生气泛起了粉色,显得越发可爱。
“你找死?”
岙钧低头看她,小姑娘修为不高,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