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心底默默期待的狂风骤雨一直没能到来。
即便不是上神苏醒,能使得情劫司忙乱一阵子也是好的啊?
可司清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对于那日的异响,众人仿佛集体失忆一般,再无人提起。彤水这段时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见不到人影。
春深摊开右手看了看,若不是掌心还留有些许红痕,她都快要怀疑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出的了。
她拿起一边的白玉小瓶,往掌心里倒了一点,边抹边撇嘴。这瓶子是后来司清给她的,说她的手被结界所伤,抹这个能好得快些。
春深当时诚惶诚恐感动得无以复加,便听司清语气有些不满,接着道:“偏巧是右手。这个一日抹三次,这段时日便先翻翻以往卷轴,莫要偷懒。”
春深敢肯定如果伤的是左手必定便没有这白玉小瓶的事了。
她咬了口绿豆糕,饮了口花茶,捏着卷轴惬意地舒了口气。管它日后如何,眼下快活一时是一时。
这几日卷轴看多了,有一个卷轴里那男主简直渣到人神共愤,春深气完过后便有点手痒,立志要用这男主的名字写折子,非把他写死不可。
她偷偷摸摸地把门和窗子都关严了,这才坐下来铺纸蘸墨准备开始写。右手那点伤早便不疼了,压根碍不着她写字,可她自己想写与司清逼她写却是两码事,是以就让司清以为着她的伤一直没好吧。
这次因为心底对这恶男的愤恨,春深写起来那叫一个思如泉涌酣畅淋漓,搁笔时脖子一阵酸痛,夜明珠在一旁幽幽亮着,已是夜深。
春深将自己写的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颇为满意。正想着明日去让彤水看看,便听一道声音道:“通篇都是发泄之言,与情劫有何关系?”
凭什么渡情劫就非要被虐?虐别人看破红尘也挺不错的呀?
“情劫情劫,有情才叫劫。”
她这也有情啊?男主爱女主不就爱得死去活来的么,只是女主死活不爱他罢了。
“那是执念,不是情。”
“是你写的还是我写的啊?我说是情就是情!”春深恼羞成怒道。
安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显得无比响亮,震得梁上的灰都仿佛落了些下来。
春深心里猛然一阵凉意。所以……她刚刚只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之前是谁在说话?!
春深颤巍巍地靠住了身后的书架,手中捏了一簇火苗:“谁!”
这可是仙界,应当不会有鬼吧?
之前好像也是她写着写着听见有人说话……这回总不能是她听错了吧?春深打了个寒战,感觉头发丝儿都带上了凉意,抖着嗓子道:“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春深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正想不管不顾尖叫出声,便见书案底下爬出来了一团灰扑扑的东西……
一个小孩?
那小孩张大水汪汪的眼睛将她望着,粉色的小嘴巴微微嘟起。
……还是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孩?
这样灵气四溢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东西,春深抑制不住内心泛滥的母爱,蹲下身子朝小孩子招了招手:“到姐姐这里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孩子乖乖巧巧地走到她面前,软乎乎的一团,春深没忍住捏了捏那肉嘟嘟的脸蛋:“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说来奇怪,那声音也听不出个男女老少来,跟直接响在她脑子里一样古怪。
小孩子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春深眯了眯眼睛:“再不说的话,我便把你交给司清了。司清长着九个脑袋,最爱吃小孩了,你刚够他塞牙缝的。”
这小孩子玉雪可爱,春深被这皮相所迷,一时倒也没有想到,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被她这几句话就能吓唬住的小孩子。
小孩子歪着脑袋认真看了看她,嘴唇仍是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