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生气吗?”
“那镯子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陛下赐的,戴出来有什么不对。”梓桑看了看日头,雪已停了,空气中有梅花淡淡的香气,想了想吩咐玉萝:“回去多准备些梅花酥给我,突然想吃这个。”
玉萝跺脚:“可那镯子明明是陛下同娘娘的定情之物!”
“镯子总不过都是一个环,不过长得有些像罢了。”梓桑心不在焉地,“再做些红烧狮子头。”
玉萝像是还想说什么,梓桑沉了声音:“镯子遗失陛下还未怪罪,以后此事不必再提。”
好巧不巧行到了碧水桥,梓桑再不愿回想,也还是想起了镯子是怎样遗失的——她立在这桥上同帝君大吵一架,到底吵了什么也记不大清了,大抵最后是她落了下风,于是怒气冲冲地褪下镯子丢到水里了。
碧水是工匠挖出的,做观景之用,不大且水流平缓,可即便是这样,她后来也没有找到那个镯子。
丢了的东西就是丢了,再怎样找,也回不来了。
回去之后她吩咐玉萝这段时日任何人不得入内殿伺候,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玉萝只当是自己多嘴勾起了娘娘的伤心事,不敢多言,只得诺诺应是。
重九在榻上睡得正香,梓桑轻手轻脚地抱了锦被来盖在他身上,一抬眼发现重九定定瞧着自己,轻声笑道:“我吵醒你了?”
她离他如此之近,口气如此亲昵,令重九微微一愣。梓桑像是也发觉了不妥,退了一步,敛眉道:“午膳马上就好,殿下稍待。”
重九懒洋洋地坐起来,轻笑一声:“你退什么?”
梓桑道:“于礼不合。”
重九站起身,饶有兴致地低头看她:“于礼不合。可你不是我的妻子么?”
梓桑抬头,他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梓桑慢悠悠道:“我是陛下的妻子。殿下此时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重九忍不住笑了半天:“那我与你共处一室,岂不是大大的于礼不合?我是不是应当识趣些,赶紧离去?”
“不错。”梓桑一脸正经,“只是殿下也无处可去。”她走了几步,“殿下请移步。”
重九好奇地看她指向一旁的屏风,乖乖挪步过去,听她隔着屏风道:“这样便可以了。”
重九捧腹不已。母后说自己性子轻浮,因而特意在世家之女中选了个性子最沉稳的,以求能压住他。他瞧着母后是看走眼了,这皇后分明有意思得紧。傅家那样沉闷的家族竟能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奇事。
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梓桑道:“我去准备午膳。”
“吃饭也要隔着屏风?”重九见着端上来的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色,笑眯眯地故意抓住梓桑的手,“皇后不一起吃?”
“是特意为殿下准备的。”梓桑挣了一下没挣开,重九将她轻轻一拽她便跌到了凳子上,略带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她生了一双明亮的杏眸,这一瞥无端娇俏,重九一时手痒,没忍住摸了一把她的香腮,梓桑睁大双眼,愣了一下,“啪”地打掉他的手。
“殿下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梓桑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怒意。从前他也是这副德行,见着小姑娘总爱手痒,偏又生得一副好容貌,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他做太子时其他地方寻不出错处,唯独轻佻风流这一点不知被参过多少次。
重九见手背红了一片,抽了口凉气,这女人力气这样大!梓桑毫不愧疚地矜持一笑:“伤药没有了,殿下稍稍忍耐些,最多五日便好了。”
五日?重九捧着手瞧她一脸平淡,心道自己不知被她打过多少次才得出这个“五日”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即便是他不对,但他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岂容她……
梓桑一眼横过来:“殿下,饭菜要凉了。”
他赶忙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