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是浮喜镇上的说书人。
浮喜镇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他只好讲其他地方的传说,但大多早已讲烂,于是他只好自己编故事。
“怎么能想的出这么多故事呢?”女祭问他,发丝不经意扫过陶苏的脸颊。
陶苏愣愣地看着她,脸上透出一团一团的红晕,像昨天他为女祭画的红梅的颜色。陶苏赶紧把目光移向远处:“如……如小祭你这般的美人多了,故事自然就多了。”
“只有美人有故事?”
“不,”陶苏目光悠远清澈:“每个人都有故事。不过大家都写美人,是因为美人得了上天宠爱,人人见了就喜爱,故事往往更加曲折动人。”
清风拂起陶苏一缕碎发,他那一双眼睛显得更加勾人心魄。女祭定定看他,良久“唔”了一声。
女祭站在陶苏身后看他写故事,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的响。陶苏养的植物在雨里伸展得青翠欲滴,空气中都是清凉潮湿的水汽,令女祭很是满意。
这几个月女丑整天去找她那个有趣的凡人,穿的青不溜秋还要蒙块面纱,不知是什么毛病。女祭只好日日来听陶苏说书,凡间的故事她觉得都很新奇,于是她干脆守在陶苏跟前,等着看新鲜出炉的故事。
女祭望了望瀑布般的雨幕,女丑最近好几天都不见踪影,那凡人她并不觉得多好,女丑怎么就死心塌地……
“小祭,你看这个故事如何。”
女祭接过陶苏手中的纸页,陶苏温暖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不由得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急急握住女祭的手:“怎么这么冰?冷不冷?”
女祭静静地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陶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红成了猪肝。纸上的墨香悠悠环绕着两人,氤氲出缠绵的味道。陶苏深深看着女祭,明知不妥却半点不想放手:“我……我给你暖暖……”
陶苏知道女祭定然会淡淡地抽出手,她是这样清冷的姑娘。他知道她并非凡人,但还是想多温暖她。女祭却并没有什么动作,看上了他的眼睛:“我并不冷,不过你愿意为我暖手,我很高兴。”
窗外的雨下得越发不可收拾,陶苏几乎要怀疑自己跌入了一场美好的幻境。他第一眼就爱上的姑娘,轻轻靠到了他怀里,露出一小段洁白的颈项。
陶苏拥着冰冷柔软的姑娘,珍之重之地吻上她的黑发,在心里发誓:“冰女女祭……我陶苏绝不负你。”
这场大雨仿佛没有尽头,女祭靠在陶苏怀里,这个人冰冰凉凉,她很喜欢。胸前的寒水珠硌得她有点说不出的不安,女祭望了望乌沉沉的天空,眸色沉沉。
女丑已经连着九天不见踪影。女祭总归是放心不下,对忙着张罗成亲之事的陶苏道:“我有一个朋友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陶苏急道:“你一个弱女子,我和你一起去。”
“我不是弱女子。”女祭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凡人。你放心,你活一日我便同你在一起一日。我几日便回,你等我回来成亲。”
陶苏正往门上挂红绸,闻言顿了顿,急急忙忙拿出一支莹白的莲花簪:“我……我没有什么钱,这个你先收着……”
“这是……定情信物?”女祭接过簪子,想了想,手掌翻转,变出一支男式冰簪,触之生凉凝而不化:“这个给你。”她深深看陶苏:“它像你的眼睛一样澄澈。等我回来。”
冰女飘然而去,陶苏望着她水蓝的衣角消失不见,垂下眼睛,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冰簪。
这几日本来就小的浮喜镇更加沉寂,白日家家门户紧闭,诡异得很。不过不止浮喜镇如此,整个世界在烈日的烘烤下都寂静无声。烈日,当然了。某天人们一觉醒来,天上赫然出现了十个太阳,耀眼如死神的羽翼,明亮得近乎黑暗。
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着一人轻飘飘的足音,隐约带着血腥之气。女祭撑了把竹骨伞淡淡地行着,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