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他一直清楚这一点。他信誓旦旦地说着绝不会重蹈覆辙,唯有被冷汗浸透的中衣泄露了他心中最深最绝望的恐惧。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在沾满她鲜血的梦里醒来。他多怕自己终被魔功所诱,像父亲一样亲手杀死最爱的她。所以他狠心疏远她,漠视她,他以为自己可以两全,留她在自己身边而又不伤害她。可随着心魔日渐难以自抑,他在她的“阿寂”下失去所有抵抗。他终于明白他跨不过去的,他和父亲都一样。
怎么办,只能让她走。他开始给她派任务让她远离自己身边,每次他都告诉自己这次该放手,每次他却又守在她的归途上等她归来。每次他都想这是最后一次,可他明白,到自己死的时候才是最后一次。
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到来,反噬的力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看着他的傻姑娘为他谋划除掉封英,看着他的傻姑娘为他铲除异己。如果他的傻姑娘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大概会一脸严肃地说“橙乐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然后同他一起死罢。他怎么舍得,成寂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和封英都骗了她。她的父母死于瘟疫,确实不是他的父亲所杀。但带着仇恨活着,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成寂别过身的时候,默默在心里说,这次是真的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橙乐。
自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成寂闭上眼睛。那时他亲自在她腕上纹上一朵银莲,蜿蜒缠绵的曲线是他从未说出口的情意。耳畔响起她的声音: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