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郊外的山上,瓢泼大雨打在中式别墅的屋顶上,屋檐上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园中百年的桂花下着凄惨的香雨。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低着头从荒废的土地庙前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像是刚刚接受过军训似的,走过洒满桂花的台阶,在别墅的门口停步,等待着下一步命令。
“进来吧。”
别墅里面有男人说话。
几人接到口令,相继进去。
这几个人进入别墅后,大堆人马才涌进了院子,这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们肩并着肩,虽然略显拥挤但是秩序井然,没有人抢先也没有人落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规规整整地站着,乌压压的伞遮住了天幕。
而在山下的马路上,近百辆车封锁了道路,荷枪实弹身材魁梧的男人们站在阴影中。
里面半跪着一个银发老人,点燃了三支香插在炉里,看着烟弥漫在空中,轻轻地叹气道:
“世事迷惑啊。”
“殿主!”
黑衣男人们排成两列,整齐地站在两旁。
“都来了啊。”
老年人站了起来,他的身旁供奉着满墙的神龛,内部一圈都是绘画,精心巧制笔意淋漓,画的是一场妖魔神鬼的战争,运气喷薄火焰四射,鬼物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泽。
“都来了,诸位长老和本省的所有成员都在这里了。”黑衣的男人把名册递到了银发老人的面前,“请韦云先生过目。”
“小飞呢?他不在,我们开会还有什么意义啊。”韦云回头看了一眼,“烂番薯,小云在哪里?”
站在后面的一位黑衣男人出列,他身材肥胖,脸上生着烂疮。
“少爷已经到达很久了,一直在巡视周围确保我们的安全,可能还不知道大家都来了吧,我这就去通知他。”
大颗大颗的雨点在玻璃窗上撞得粉碎,从山居高临下地看下去,荣城朦胧得像是海市蜃楼。
别墅后面的观景台里黑着灯,韦顾飞独自坐在床前,一个人喝着一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杂牌洋酒,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少爷,殿主和诸位长老都到了。”烂番薯悄悄地走进来,凑到韦顾飞的耳边说,“他们都在等你了。”
“知道了,真是扫兴,要不是为了这点破事,我才不想从南岛回来。”韦顾飞皱了皱眉头,“这个季节好男儿就应该在大海中遨游看大腿啊!”
“对了,少爷,你又喝多了吧。”烂番薯挠了挠破烂的脑袋,“你去别墅前还是漱漱口,免得殿主骂你。”
韦顾飞一向不喜欢参加殿里的聚会,每次参加集会前他都会找各种理由逃脱,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会议重要性,他大概会用南岛事繁忙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烂番薯就坐在后面看着,其实以他的地位,如果不是少爷的随身,是根本没有进入会场的资格,大概会像山下那些大汉一般,拿着刀,站在雨中,想着会议结束后去哪个酒吧喝一杯。
但烂番薯又哀叹了一声,自己何尝又不是从哪个位置爬上来的呢,自己也曾是基层组织里赫赫有名的精锐,凭借浴血搏杀的功劳跟随了少爷。
令他庆幸的是,少爷身居高位,但并非寻常的纨绔子弟,少爷是如同尖刀般锋利的人,哪怕是在启明会中,烂番薯也没有听到能与之媲美的。
执掌归尘殿的暗部不过三年,暗部就完成了在地下战线中对启明会的逆袭,成为了归尘殿的最强机构,毫无疑问,归尘殿未来的殿主必然是他。
其实少爷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殿里的长老们总是弹劾少爷每次到巴黎都会豪掷百万,私人游艇买了三艘,南岛的姑娘们听到他的名字都会闻风丧胆。
但其实只有烂番薯和臭鸟蛋知道,少爷之所以买奢侈品只是为那个柜台的穷女孩心软了一霎,三艘游艇也全部交付了环保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