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去说,屋里有热水壶,先喝几口水,大伙儿坐下慢慢说。”
袁博一左一右牵着叔叔婶婶进主屋,动作娴熟倒水。
“名叔,小心烫。婶婶,你也喝点儿润润喉。”
肖颖飞奔去厨房,将早些时候泡的米洗干净,随后端出砂锅熬粥。
打开蜂窝煤炉的阀门,炉火很快旺盛起来。
她将搁在上头的大水壶搬开,倒一些热水进砂锅,盖上准备熬粥。
接着,她洗了几个咸鸭蛋放在煤油炉上煮着。
然后,她取出两条腊肠,倒了一点儿热水泡着。
等她回到主屋的时候,袁博已经跟自家爸爸聊了许多。
“……我妈病倒不久后,外公去世了。当时我虽小,却已经会记事。当时我妈一个劲儿哭,我爸则忙着帮外公顺气。外公从他那个硬邦邦的枕头下,取了几张昏黄的纸张递给我爸,让他仔细收起来。外公还说,他的山地不少,得留给自己的亲后辈,不能让其他人给偷了去。”
“原来田二狗和三狗两兄弟一直想要偷占外公的那几个山头,因为那边有一条小河淌过,有水源能种地种麦子,所以他们一直巴巴等着。他们是外公堂哥的儿子,按那边的叫法,我还得喊他们一声‘舅’。”
“外公的死对我妈打击很大,不久后她也去世了。你们当时还带着小颖过去奔丧,帮忙处理丧事,这些我都记得。那时村长敬重名叔,田二狗两兄弟碍于村长在,所以不敢乱来。”
“后来,我爸进山砍柴摔伤,他们就先后上门找茬。他们说,当初说好我爸入赘外公家,商量好是入赘,所以我只能跟着我妈姓‘田’,不能姓‘袁’。我爸则解释说,外公只说让他给老人家养老送终,没说孩子必须得姓‘田’,而且我都姓好几年‘袁’,外公才去世。老人家在世那会儿,从来没说一个‘不’字。”
“田二狗和三狗气吼吼骂我爸没良心,说话不算数,明明是入赘,孩子却没跟着他们姓。随后,他们就逼我爸必须拿出外公那几个山头的地契。我爸不肯,他们就在我家闹,甚至还翻箱倒柜。是我跑出去喊人来帮忙,不然他们指不定还要打我爸。”
肖淡名红着眼睛,哽咽问:“你爸是什么时候摔伤的?这些事大概是什么时候?”
“重阳节左右。”袁博答:“我记得两天后好些人上山插茱萸。”
肖淡名仔细想了想,叹气:“当时……我们正在南下的火车上。”
柳青青擦着泪水,悲从心来。
“田花姐去世那会儿,也才四十来岁……你爸四十二岁……都算是英年早逝。”
袁博垂下眼眸,低声:“重阳节后的第七天,我爸……吐血了……然后就没再醒过来。村长带人草草办了丧事,将他埋在老屋附近。田二狗和三狗找上门,让我必须带上地契跟他们回去,以后住在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