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
她正要回头瞪苏淼,就被吴婶抓住了命运的脖颈。
“看什么,看别人作甚?”
就在这时,帘子忽然被人掀开,薛进从后堂走进来,打破了这份沉默。
“行了老婆子,再这么瞪下去,血都要流光了。”
收到连画的疯狂暗示,薛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开口劝道。
苏淼沉默退后,留给堂内几人更多的空间。
他没有去问连画为什么不直接回府,也没有问这位老者到底是谁。
他安静地站在医馆的角落,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薛进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他身上扫过,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一边吴婶倒也不是真的要为难连画,此时自然直到连画的情况也拖不得,连忙将人往屋里带,嘴上却仍念念有词:
“你说,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上次的伤还没好,这下又添上不少。”
苏淼的耳朵动了动,自然没错过吴婶话里的意思。
他不免想到今日早些秦珊凌和连画的对峙,虽然是连画有意收敛,但是还是叫他看出身形有些迟缓。
受了很重的伤吗……
瞧见连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帘子之后,苏淼的目光这才落在屋外墨一样的夜色里。
这些日子,他也已经将无主城中的势力摸了个七七八八。
自己原先也是想着借连华的手给自己清出一片空间,可是照着如今的情形来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先不提内城被四大家族扶持起来的势力,就是王城的这几家,也叫人有些头疼。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连画做法有一定道理。
如今无主城早就被朱家和秦家瓜分的差不多,实在是没有什么继续发挥的余地。
现如今,双方都在尽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倒是使得局面形成了一股诡异的平衡。
只是连画之前对“伴君”出手……
苏淼觉得他的思维变得涣散,像是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明明应该被自己淡忘,消失在记忆里的人:
平河、苏勤、苏汀、母亲……
原来这些人,依然鲜活地存在在自己的记忆里。
苏淼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医馆的门口站了多久,只知道等自己再回神的时候,吴婶已搀扶着连画出来了,嘴里还一直念叨不停:
“我说,你这伤真的不能再裂了,就是再好的伤药,也禁不住你这样造作啊。”
连画安静地走在吴婶身边,极其随意地敷衍着。
吴婶一瞧她那模样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一句也没进她耳朵里。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要是真有的选,谁会傻到去刀尖添血呢。
她回头,隔着墙壁,好像看见远处伫立的府邸,黑黝黝的,像是个吃人的魔窟。
连画察觉她的分身,安慰地拍了拍吴婶的后背。
一边苏淼看见两人出来,连忙示意叫连画靠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又一次被人叩响,吴婶警惕地看了门口一眼,回头冲连画摇了摇头。
对于吴婶没有开门,苏淼还有些惊讶,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道少女的声音:
“吴婶,快开门啊,救急啊!”
吴婶转头看着连画,显然是想要她做决定。
屋外的姑娘一直载嚷嚷,连画被吵得头疼,无奈地点点头,一边的苏淼忽然一个转身将连画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挡住她大半身形。
两人明明是极其暧昧的动作,却没在两人脸上瞧出一分旖旎。
连画整个人笼在苏淼的阴影里,扒着苏淼的手臂往外看。
吴婶刚一开门,屋外的姑娘就已经冲进屋子里。
许是没想过这种时候小小的医馆里还挤了这么多人,来人见到苏淼等人,也是明显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