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晓坐在城墙上,瞧着化成个黑点的连画,呲了下牙。
连画在巷子里拐来拐去,终于绕进间不起眼的屋子里。
只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从屋子里源源不断地传出,飘扬在上空。
连画摸过那已经有些破旧发白的墙壁,找了个瘸了腿的三角凳子坐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咯吱”声在院子上空响起,屋子里的读书声一听,忽然爆发一阵哄笑。
教书的先生在里头无奈地维持许久,才将这热闹的场面控制下来。
连画坐在院子里,安静地听着背后屋子里的说书先生用极好的脾气讲解一个个字,忽然笑了。
不知道就这样在院子中做了多久,伴着朗朗的读书声,连画沐浴着阳光沉沉地睡去,再睁眼,只闻见四散的茶香。
连画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院子中央席地而坐的两个人影,径直朝空着的地方走去。
“行了?”
连画还半睁着眼睛,好像有些迷糊。
“唔……”
连画嘴上答应着,伸手就去摸茶盏,指尖传来的炙热温度叫她浑身一颤。
“你不是个傻子吧。”
那教书先生没好气地说到,将茶盏推远些。
“公良,我这好不容易出府,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公良没有接话,不知道又抱着卷什么孤本开始研读。
等到倒茶声在自己耳朵边响起,连画才注意到院子中另外一个人。
那姑娘从一开始就坐在院子里,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就连连画,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也少之又少。
“这位是……”
“哦,这是青涯,我从外头捡回来的,还会些武功,也能保护我。”
连画翻了个白眼,往公良半双那边挪了几步,压低声音说到:
“你这也心忒大了些,随便谁就从大街上捡来啊?”
公良半双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青涯一眼,说:
“也不是啊,我只捡好看的。”
连画撇了撇嘴,明显是不相信公良这番说辞。
其实也不必细究,公良这人能舍了父亲给的富贵,跑到这么个破烂巷子里教书,本来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出的事。
“行了你也别盯着她看,就算出事也不会麻烦你的。”
连画白了公良一眼,说:
“你出事,我父亲不会气死?”
公良接过青涯递来的茶,看了连画一眼,说到:
“行了,别说我了,听说你换了个侍卫?”
连画点了点头,心想这城主府莫不是已经被人盯成了筛子,自己这才换侍卫多久,公良这里已经收到了消息。
“你这消息也真是灵通,事情才发生了多久,就传到你耳朵里去了。”
公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说:
“你们家那点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行啊,我两个姐姐费尽心思,还不如一个王城外的说书先生来的简单。”
说这话的时候,连画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她看着低头喝茶的公良,忽然伸手。
一直倒茶的青涯动作一顿,手腕一甩将茶杯砸在连画手背上。
连画手一翻将茶杯向外推出,反手擒上公良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青涯忙伸手挡住,只觉得虎口一疼,真个人旋转站起挡在公良身边。
“行了,你也不用来吓唬我,消停点叫我喝口茶行不行?”
不像青涯,公良的脸上反倒没有一点慌张的神色,他看了连画一眼,竟然真的开始喝茶。
连画叹了口气,将手收回来,说到:
“好没意思。”
“本来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你何必大惊小怪,还叫青涯跟着紧张。”
连画看了一眼还挡在公良身前的姑娘,笑了一下:
“你这次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