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端坐在另一边,看着姐弟俩在她旁边旁若无人的咬耳朵,说悄悄话,突然,叹了口气。
身边的宋嬷嬷急忙赶过来,低声问:“娘娘怎么了?”
太后高悠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有些哀伤:“你说哀家这么逼迫皇帝立后,他会不会厌烦哀家?”
这话可不好答,宋嬷嬷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肩膀,低声劝道:“娘娘也不必想那么多,陛下如今十八,寻常人家,只怕是都做父亲了。”
“我何尝不知道呢?他心底的愿望如何我也是一清二楚,可是皇家事情,哪有那么多事事如意的?”
不谈门第,只看心意。
若是门第太高,有外戚之忧;门第过低,又怕撑不起这大越的国母之姿。
“我当年和先帝成亲的时候,也不过寥寥见过他两面罢了,就定了终身,这一辈子,也过来了,感情不感情的,重要吗?”
宋嬷嬷没说话,这些事,其实太后心底都有数,她既心疼皇帝,又不得不狠下心为他作打算,不需要她一个嬷嬷来劝导。
太后看了一眼还在说悄悄话的姐弟俩,心里越发觉得难过,她这一番做法,怕是要和自己的亲子女离了心啊。
宴会结束后。
曲初摸到了曲珂的未央宫,曲珂瞧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曲初,拧起了眉头,“宴会已经结束了,你不回家,待在宫里做什么?快些回去!”
曲初笑嘻嘻的,“陛下不是说要把陈樟太医借给我吗?我怕陛下忘了这事,特地来提醒一下。”
曲珂瞪着曲初,好半天,朗声传来了太监。
“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去太医院一趟,吩咐陈樟太医明日不用来宫里上值了,去嘉华长公主府上,明白吗?”
小太监答应一声,小跑出去传话去了。
曲珂眼神瞥了一眼,“满意了?”
曲初点点头,“月饼呢?”
曲珂脸色黑了下来,这做姐姐的,怎么天天问弟弟要东西,还是为了别的男人?怎么有种自家白菜赶上门让猪拱的错觉?
“月饼小棋子已经送到你马车上去了,你再不回去,宫里就下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曲初连忙爬起来,冲曲珂招了招手,一溜烟,就到未央宫外面去了。
曲珂盯了半晌,笑起来,他姐姐这副少不谙事的样子,真好!
比他好多了!
曲初到马车的时候,青寺和安华已经在等了,安华今天去找自己以前的兄弟们,喝了点酒,整张脸的红彤彤的。
青寺拧着眉头,教训安华,“你看你,喝成什么样了?”
安华很是委屈,他只是喝酒容易上脸,看起来喝了很多,其实就一点点,心里清醒着呢。
曲初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青寺在教训安华,伸出手,制止了青寺接下来的话,“无妨,今日中秋,喝上一点不碍事。”
说完这句话,正想登上马车回家去,突然又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曲初转过身子,定眼一看,竟然是林栀喻!
“唤本宫何事?”
林栀喻行了一礼,“谢谢殿下今晚为栀喻仗义执言,栀喻感激不尽。”
其实她在宴会上就想感激殿下了,可是殿下身份高贵,她见不得,只能在出宫的时候来道一声谢。
曲初摆摆手,她只是看不惯傅云容得意罢了,刚想说举手之劳,又想起了这林栀喻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