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景僵了僵身子,几乎以为曲初是来羞辱他的。可是转过身子,看着曲初脸上真实的疑惑,又轻笑了起来。
放下手里的衣物,妙景对着曲初,行了一个标准的女子礼,开口问道。
“可是这样?”
曲初觉得喉咙发干,突然之间她就理解了古代那些雄才大略的帝王为何最后却倒在了美人关下面了。
面对妙景,只能干巴巴的点了点头,“是这样。”
妙景转过身去,继续收拾衣物,也让曲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公主知,这观云楼乃是小倌馆,那公主可曾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客人是男是女?”
曲初摸了摸下巴,昨天晚上她在二楼,一楼的情形一目了然,现在想想,这观云楼的客人,好像是男人居多?女子?好像没几个吧。
想来也是,古代对女子束缚严重,被看个脚都严重到要嫁给那个人,给别说逛小倌馆找男人这种石破天惊惊世骇俗的事情了,若是被发现,那沉塘都算好的。
“男人?”曲初想了想,确定是男人更多,才开口道。
妙景背对着曲初,看不清神色,手里的动作不停,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只有声音不停的传过来。
“是男人,那奴再问公主,你若是一个男人,喜欢的是柔顺乖巧的还是放浪不羁的?”
曲初有点犹豫,这个嘛,她也不是男人吧,想着这个年代的男人都喜欢柔顺乖巧的女的,那喜欢男人的话,应该也是喜欢更加柔顺的?
“柔顺的?”
“公主真是聪慧。的确是柔顺的,那男人之礼刚硬强健,哪有女子之礼柔顺乖巧呢?”
曲初不讲话了,这观云楼,无论男女,无论职位,无论名气,都无一例外自称奴,妙景对自己虽然行男子礼,但是他做起女子礼来好不扭捏,想来定然是做过千百次的
将他们的性别更改,将男人变成女人,将活人变成怪物。
妙景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却能猜到这位公主殿下在想什么。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翻涌的仇恨和恶毒占据了心神,那怨毒的快感渐渐挑起,而不受控制。
嘴角挑起笑容,妙景不停,继续开口。
“公主不用想太多,这些事,的确有悖人伦,但是做的多了,便习惯了,只要没有廉耻,在这榻上,快乐的,便是俩个人。”
曲初还是没说话,没有廉耻,快乐的就是俩个人?
那如果,有廉耻呢?
心里怀着厌恶,怀着恶心,却还要笑得甜腻,
曲初后退一步,有点站不太稳,她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座小倌馆,大家你情我愿,银货两讫,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是她没想过万一这里面的男人不是自愿的呢?他们也许是被人卖过来的,也许是乞丐窝里抱过来的,又或者是像傅云壁这样因为家族落难,被丢进来的,而他们本身是,往往都不是愿意的。
曲初张了张口,口舌干燥,有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妙景。
这原本是九天的凤,如今却连落难的山鸡都不如。
如果机器没出问题,曲初应该在他家出事之前就到了这里。
他应该有着和平顺遂,幸福美满的一生,功成名就,娇妻美妾。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泥沼里摸爬滚打,满身恶臭,不得解脱。
“我像你保证,观云楼一定一定活不长,我一定弄垮了它。”
想了半天,曲初还是开了口,希望能够安慰安慰眼前这个境遇悲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