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城!
灅余水战事久拖不决,双方每日都在艰难的进行着残忍的肉搏攻防战。自从昌平危亡,秦无衣被困南城,秦朗便无法平静。
三天。
秦朗亲率最为精锐的骁骑,终于在第三日傍晚突破了灅余水近五万齐军的密集军阵,撕开了灅余水的防线,在昌平以北破开了一道口子。周围闻讯而来的齐军想要将这道口子堵上,但是姬俨的主力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大军尽出,最终在灅余水南岸击破齐国大军,齐军全线溃退,向南收缩。
姬俨突破灅余水之后,兵临昌平城下,昌平外城已经完全被齐国攻占,姬俨下令攻了两次城,但齐国人先是用燕国的战俘挡在城头,然后又用昌平的百姓来做他们的活盾牌,导致燕国攻城的士兵束手束脚,最终都无功而返。
连续攻打了两个时辰,最终无奈的鸣金收兵。
姬俨在城下扎营。
帐篷里,姬俨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骂道:“齐人可诛!”
望着有些朦胧的夜色将要来临,他明白,今晚估计又要徒劳无功了。
他问副将姬铸,“秦将军呢,为何不见他的人影?”从突破齐军防线开始,他就没有再见到秦朗的下落,不由得有些担忧。
副将姬铸摇摇头,答道:“末将也未见到,只听前面的士兵说秦将军朝南面去了。”
“南面?”姬俨皱紧了眉头,齐军败退之后,已经重新在北城与南城之间构筑一道兵线,这么说,秦朗是陷入南面了。
齐军外围的兵马已经将通往南面的道路堵死,若秦朗真的前往南面,那可如何是好。
他不能弃之不顾,他对身旁的儿子姬无夜道:“收缩兵力,你率主力盯住北城,其余兵马随我向南,朝秦朗将军靠拢。”
他熟悉昌平一带的地形,北城外围与南城之间,并不平坦,山丘满布,林木茂盛,就算陷入,短时间内也应无碍。
姬俨有些老迈的脸上皱纹尽显,这段时间,仿佛他头上的白发也添了不少。
姬无夜对于父亲的这个决定并不赞成,虽然秦朗是他的大舅子,可是秦朗擅自脱离主力部队,这便是不服从命令的表现,在如今这般危急的时刻,于军心战心是有害无益的。
“父亲,秦朗擅自离开大军,其罪甚大,安能不顾军情,冒攻南面。”从目前昌平遇到的情形看,敌军主力尽在南城,若己军冒进,恐怕正好中了齐军之计。
姬俨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姬无夜。心中哀叹,自己这个儿子,聪慧有余,胸怀还是太小,格局更是狭窄。他说这么一番话,恐怕有些言不由衷。
秦朗年龄和他相仿,借着这次齐国入侵,已经官居将军之职,有权节制除无终之外的所有北境兵马,甚至他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弟弟都已经成为将军之下的司马,位高权重,只有他尚自只是一名副将,也难怪他心中有怨气。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无夜,你要记住,姬秦两家,世代联姻,正因为如此,才能共分北境之权,长享富贵。这是我们姬氏家族能够屹立于北方的重要原因,你如今已娶了秦沁,至少在你们这一代,姬秦仍然是坚不可摧的联盟,千万不能有这等嫉妒之言,会影响你的判断的。”
姬无夜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尴尬之余,并无悔过之意。仍自犟嘴道:“父亲,不是孩儿嫉妒,是实情如此。你也看到了,王上基本已成秦国俘虏,秦氏已经两人为将,姬樾死后,北境之地,三分有其二,将来若是燕国败了,我们也捞不到多少好处。若是我燕国侥幸赢了,日后论功行赏,我姬氏也定要被秦氏狠压一头,父亲啊,这件事你不得不谋算在先啊!”
姬俨没来由的眼皮跳了跳。
姬无夜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看到姬俨似乎并没有反驳的意思,姬无夜继续道:“正所谓奇正相合,我们有姻亲之盟是不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