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也仿佛无穷无尽,不论陷入何种险境,最终都能从中侥幸生还。
有人认为是坚忍不拔的毅力,有人觉得归功于无可比拟的幸运,也有人猜测与她那金色的左眼有关。
他们的说法大抵正确,却也并不尽然。就连阿托莉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能感受到身体在不断地超越极限,而自己也一直在适应着这个状态,只为斩杀眼前的强敌,甚至因此几度忘却了呼吸。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寒冷,颤栗,饥饿,疲惫,痛苦无数负面的情感充斥着内心,但阿托莉丝却从未想过要停下脚步,她害怕自己一旦选择停下,就会彻底瘫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距离很接近了,尽管终焉兽的行动很是缓慢,但在双向奔赴的情况下,对方迈开的脚步落下的位置,也终于抵达了阿托莉丝的正前方。
大量的魔物因这一记践踏失掉性命,而阿托莉丝也是抓住机会从陷入混乱的兽潮中杀出,紧握着人神剑向终焉兽发起进攻。
然而,这一击却是徒劳,拼尽了阿托莉丝全力的一剑,最终斩在了终焉兽重新加锢在身体周遭的护盾上,并没有对其造成伤害,反而因为受到了「穹镜之越」效果反伤,使她硬生生被震退出百米距离。
与此同时,一头能力为掌控自身骨质,外表如蜥蜴一般狰狞的魔物,在捕捉到阿托莉丝横飞出去的身影后,立刻便是一仰后背,向阿托莉丝的方向打出两枚骨钉。
由于在半空中无可规避,骨钉也是狠狠地刺穿了阿托莉丝肩胛骨的位置,令其遭受到了难以愈合的重创。
而这还没完,不知又是何种魔物发动的能力,数以十记的藤条宛如毒蛇一般从地面翻腾而起,藤条的尖端化为尖锐的锥刺,全数贯穿了阿托莉丝的身体,将其从空中猛烈地击往地面。
地面遭受破坏产生的爆炸,伴随碎石的炸裂与血花的绽放,惊起漫天的尘埃。但下一秒阿托莉丝却是挣断了贯穿身体的藤条,从尘埃幕布中破出,她携带着满身伤势骤然跃起,挥起利剑再一次朝向终焉兽发起攻击。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无数次的跌倒,无数次地站起来,然后重复这无谓的进攻。
人们眼含热泪见证着这一幕,有人因她的行为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有人在她的身上瞧见了逝去同伴的身影,也有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渴望加入那场战斗与其一同抗争。
“结果,你连自己正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却也仍然想要改变这一切么。”在不知第几次倒下时,少女听到了那个声音。与此同时,她也觉察到自己的左眼开始无休止地渗出鲜血。
她想要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它来自自己的内心。
她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她回忆起自己的诞生之日,瞧见了自己提剑之时,为亲人逝去而悲伤,因结识新的伙伴而欢喜,她见证了一方新世界,以剑舞者的身份书写了百战诗,不愿见壕外纷火只因怜惜这天下人间。
她既如此平凡,也如此与众不同,人们称她为月的骑士,而她却更心向有太阳存在的天空。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阿托莉丝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她舍弃了手中的「勇者之剑」,用手捂着自己的左眼。
阿托莉丝感到意外,直到最后都没能动摇的信念,竟使她通过神之眼理解了,那名贤者穷极一生所贯彻的愚忠。
那个家伙也如此平凡,单秉持着坚贞的信念,维系随时都可能动摇的神性。如果只是这样,那她又何尝不可,踏上这条命路。
想到这里阿托莉丝放下手且缓缓抬起了头,望着那高悬头顶的「终焉」,她的眼神坚定而热烈,仿佛能够将一切都熔化,透露着一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