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燕笙的奏书里写的,比他想的更过分,什么请摄政王勿要霸占他的血脉,让他们父子分离这样的话。
都是阴谋诡计里打滚出来的皇室中人,顾燕笙的心计,一样是让人胆寒的。
君倾澜把顾燕笙的奏表丢到一边,脸色冷沉,眉宇之中凝着一股霸道,“姜逸是本王的儿子,谁也不能带走他。”
“对方不是别人,是顾燕笙啊。”中山王好言相劝。
是个平民就罢了。
那顾燕笙什么称号?
活阎罗,鬼见愁!
大晟君倾澜,大燕顾燕笙。
都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啊。
“顾燕笙又如何?”君倾澜眼中射出一股锋利,“中山王是觉得,本王权势兵力不如顾燕笙,还是武功文采会输给他?”
“权势兵力武功文采又怎的?你是那孩子的生父吗?你们有血缘吗?”
中山王语重心长,幽幽叹息,“你没有啊!再疼爱,你也不是他亲生父亲,一子双父,世间安得这道理?”
姜逸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不过争论尔尔。
可他这两个父亲,全是皇室中人。
皇室血脉何等尊贵,岂容混淆?
君倾澜最不愿听的,就是姜逸不是他亲生的这句话。
他烦躁拧眉,“多说无用!本王认定姜逸是本王的儿子,他就是!皇上圣旨已颁,明日本王便为他们行册封礼!
姜逸,他即将是摄政王府,唯一的世子。”
“你疯了吗?执意如此?你叫你以后的儿子,可怎么自处?难道从今往后,你都不要亲生血脉了吗?
别国皇室之人,窃取你的爵位,你连大晟皇室根基都不顾了吗?”
中山王险些跪下来求他!
但君倾澜的一意孤行,显然比他想的更坚定。
中山王坚决不让他这道圣旨颁发出去,带领着群臣,跪在宫门口,请君倾澜改变主意。
养心殿的小隔间里,顾玄清正在记录这一日的饮食起居。
他字迹端正,每一笔都落的极为沉稳平静。
君钰实在爱看他冷静的样子。
一位当朝状元,被他抓来写饮食起居录,就像是妃子坐冷宫一样。
长日无聊,未来生活无望。
可顾玄清脸上,从来没有颓丧绝望,他像盛放在雪山之巅的冰莲,自有其根骨和傲气,从不让自己轻易陨落。
君钰越看越是痴迷,她捧着小脸,对顾玄清笑,“顾大人,今日中山王携众文官跪于宫门,逼迫摄政王,此事你怎么看?”
顾玄清眉眼冷淡的凝视着君钰,“一介宫婢,休要妄议朝政。”
她胆子实在太大了。
仗着皇上对她这个宫婢的纵容,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如今连议论朝政,都能像说家常一样了。
实在未将宫规放在眼里。
“宫婢也皇上最宠着的宫婢!横竖我不是个长命的宫婢,顾大人就看在我体弱多病,又活不久的份上,可怜我,跟我聊聊呗?”
君钰伸出手,挠了挠顾玄清的掌心,“我想知道。”
她这一挠,顾玄清的脸色就更冷硬了。
他抽回手,用手帕擦了擦手掌,又去铜盆里净了手。
君钰好笑,“顾大人这是有多嫌弃奴婢啊?”
用得着这么洗么?
顾玄清一脸严肃,“宫中男女,皆不可私相授受,有违宫规,当按罪论处,你休要越矩。”
他板着一张冷脸,像师傅似的教导君钰。
君钰唉了一声,觉得这人太过板正,就没什么趣儿了。
可顾玄清又回到桌案前坐下,淡淡开口,“无论是中山王携众臣逼摄政王收回旨意,还是顾燕笙请封姜逸,最关键的,都是姜逸的意愿。”
“嗯?”
君钰挑起一边眉毛,来了兴趣!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