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 火烈真君出关,自弟子口中得知他小夫妻两个还要留在此地一些时日。他也未阻拦,只当二人还要与过往同门多团聚些日子, 也就先行离去了。
而后叶殊也着人传书于陆争, 与之约在一处天剑宗门人所开酒楼之中见面。
陆争自无不应。
葛元烽、阮红衣两个也同样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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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叶殊与晏长澜坐在上首,桌上备有灵膳酒水。
三位师弟师妹分坐两边, 葛、阮两个自是坐在一起, 陆争便在对面,像是互不相干的做派。
说来葛、阮二人原本与陆争并不亲近,虽过后解除误会、彼此也当作是同门,但他们到底不能亲密无间, 双方真正最为在意的,皆不过是晏长澜这位师兄而已。
一边用饭一边叙谈后, 叶殊才开口道:“陆师弟, 此次别后, 你便去天魔谷一行罢。”
陆争先是一怔, 而后不问缘由, 立时应道:“是,叶大师。”
葛元烽倒是没想到, 这气息越发邪异的陆师兄在叶大师与晏师兄面前竟如此乖顺,心中颇觉奇异。但一转念,自己与阮师姐也是如此,又似乎不足为怪。
阮红衣则没想这些,只思索着, 看来陆师兄比之她与葛师弟来实力强上许多, 不然叶大师吩咐他们两个不急着去天魔谷, 却是直接叫陆师兄去了……她暗暗有些惭愧,心中也生出几分争胜之意,想着日后还要更努力些,可不能总落在身为散修、少有人指点的陆师兄后头。
叶殊并不在意几人心中所想,在吩咐过后,就端起茶盏,啜饮起来。
此后的话语,他理应交给长澜。
晏长澜稍顿了顿,沉声说道:“几位师弟师妹,阿拙叫你等勤勉修行,是有缘由。”
陆争三人都看过来。
晏长澜道:“虽已时隔多年,但白霄峰一脉血仇,理应要报。”
霎时间,陆争等人的神色俱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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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仇。
这一桩血仇,同门几人从不曾忘却。
——若是此事刚发生时,陆争早已被宗门离弃,堕为邪修,情谊也淡薄许多,听闻噩耗时不过是颇为遗憾、伤感,但若说深恨于此,倒不至于。反而是后来晏长澜与叶殊的种种照拂,又续上他与葛阮二人情谊,才使他多了几分在意。此后他独自在外闯荡,免不了要回忆从前,再想起白霄峰中的日子时,便也对那胡家生出隐隐的恨意来。
葛元烽、阮红衣更不必说,每每思及朱师兄与夏师姐,便无法释怀,恨入骨髓。
除此以外,即便几人对白霄峰上其他门人感情不深,但毕竟相处多年,而荀浮真人虽非良师,但除却对陆争外,他对其他弟子确有教导、抚养之恩情,不可抹煞……白霄峰一脉被轻蔑毁去,他们侥幸存活又被通缉追杀,更是恨上加恨。
若是不报此仇,此生都不能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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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烽神情原本晦暗,而后又是精神一振:“晏师兄,你的意思是——”
晏长澜先是微微点头,随即却道:“你等如今实力尚有不足。”
葛元烽、阮红衣、陆争皆是一顿。
实力不足,的确实力不足。
陆争乃是邪修,在同境界之中堪称强大,可比起叶晏二人来却是远远不如。葛元烽比陆争更逊色很多,即便他资质出众,一手枪法也颇为精妙,但毕竟非是那等沐浴血火之类,终究有不足之处。而阮红衣之前险些沦落风尘,根基都还未补全,实力只是平平,更欠了许多磨砺。
晏长澜道:“胡家在胡萧州势力庞大,对白霄峰动手一脉中仅有一名金丹修士,但他已是金丹三转修为,为保安稳,我当与阿拙一同动手。此一脉中,另有筑基修士十六人,炼气修士过百,待对其动手时,由陆师弟应对筑基修士,葛师弟与阮师妹一同应对炼气修士。”他神情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