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真以为她只是孕期反应,还劝正常,等她吐完又给她端了一碗油光程亮的鸡汤。
略带腥气的鸡汤,盖着一层厚厚的黄油,窦霓不想喝,王惠真还不高兴。一碗下肚,窦霓勉强撑了一会儿,再次冲去厕所,这一次把晚饭也倒了个干净。
王惠真总算没再强迫,只说鸡汤还剩下不少,晚上给窦霓热。
窦霓听说鸡汤,整个人都不好了:“妈,算了,我真的吃不下。”
王惠真坚持:“乖乖,不吃饭咋个行呢,你不吃,肚里的娃娃也要吃啊。你没力气,娃娃啷个长得好呢。”
窦霓纠正:“我真的不想生,只是最近没时间去医院。”
王惠真已经得了高子瑜传授的宝典,顺着窦霓的话说:“是,就算不生,你做手术也要亏身子啊。你把身体养好了,对你自己也好嘛。”
窦霓心中再次泛起异样的感觉。好像吃的,不是她吃,是专给孩子吃的。可她吐的,是她结结实实难受的,却还得被责怪没让孩子吃好。
但窦霓实在懒得跟王惠真计较,说多了是错,是不尊重,难伺候,不孝顺。她不说,憋着,换得举家安宁,耳根子清净。
她折腾了一阵,身上乏力,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她明明感受到王惠真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了薄毛毯,她也懒得睁眼。谁知没一分钟,还真就睡着了。
高子瑜进门的时候,王惠真立即嘘声。
高子瑜小声说:“这时候睡,晚上睡不着哦,得让她起来。”
王惠真说:“白天伤神,她在公司又不好睡,这刚睡着没两分钟,你让她眯半个小时。”
高子瑜这才做贼一样去吃饭。
王惠真坐在旁边,把窦霓今天吐了的事轻声说了。高子瑜奇怪从没听窦霓说过有妊娠反应,因为就窦霓的性格,如果有孕吐反应,在公司瞒不住怀孕的消息早就打胎了。
很快,高子瑜喝了一碗鸡汤就明白过来,这顿饭不是王惠真的手笔,老高一个大老粗,寻常没掌勺,饭菜能入口,但分寸拿捏就差了很多。高子瑜吃出来炝炒空心菜油太多,鸡汤里面没放姜,只加了料酒和胡椒,别的菜就不提了。
王惠真并不认为是菜的原因,前段时间,她和窦霓都能吃到一起,现在突然不对胃口,只可能是妊娠反应,过一个月就好。
高子瑜也知道王惠真和老高都是好心,几口扒了饭,去叫窦霓起床,带着窦霓去外面吃。
窦霓胃口并不差,一出门来,糖油果子也要,锅盔也吃,还喊了一碗酸辣粉吸溜。饿是饿不着的,可在高子瑜看来,这些都不叫正餐,只担心营养跟不上。
而且,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小两口搬回家,本来就图家里省心方便,如今连吃饭不点外卖的优势也没了,如果窦霓再想搬出去,他拿什么理由制止?
在窦霓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后,高子瑜把工资卡交了出来,说卡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他会努力去赚。这些年其实他也没闲着,私下接了点小活儿,一月一两千的攒,平时不抽烟又不喝酒,每天打打游戏,白嫖的时候居多,也存了三万多。
为了保住孩子,高子瑜连小金库都交了出来,窦霓只觉得肩上的压力更大了,也更明白,如今维系婚姻重要的因素,已经不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孩子。
窦霓私下找李思思吐槽,可李思思呢,义正言辞的说:“你终于知道我为啥子不想结婚了吧,因为一旦跨进婚姻这道坎,就有摆不脱的责任。你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就顺理成章的走下去呗,离婚再找也不过现在这样,折腾来去,只折腾你自己而已。”
窦霓想想也是,她和李思思不一样,李思思怕束缚,但她不是。她渴望有家,害怕孤独,不结婚是不可能的,但是离婚再找,还不一定比高子瑜好。两害取其轻,好像也只能将婚姻继续下去。
再转念一想,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