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小姐,该起了,今个儿是初一,要去给老爷请安的。”夏依边说边双手灵活地将帷帐拢起挂好。
林府的规矩,每月初一,子女都要去给林献请安,然后一家人一起用早饭。
林清最头疼的就是这初一了,那徐氏在那儿一座,哪是家宴,根本就是活生生的鸿门宴呐,“夏依,把那件月白色衣裙拿来。”
一番收拾后,林清领着白芨和夏依出了湖心小筑,乘着小舟往对岸走去。
湖心小筑说得上是林府的一块宝地,冬暖夏凉,花草繁盛,而且林献当年更是在这岛上花了一番功夫建筑,精雕细琢,水榭楼台的,林献自己都没住,却给了林清。
“这湖心小筑哪里都好,就是去前院有些远,不过也是老爷宠爱小姐,大小姐眼巴巴地盼着呢,老爷却因为小姐的一句喜欢清静,就给小姐住了。奴婢还记得那时大小姐的脸都气绿了。”夏依说着似是想起了林毓那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一个人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白芨听到这话,给夏依使眼色让别说,可是夏依根本就没看见。白芨皱眉看向自己小姐,只见林清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冷笑不语。
疼爱?还真是疼爱。疼爱到只差当年她出生时掐死她。林清依旧记得八岁那年,她父亲掐着她的脖子时的那种窒息感。
“小姐,下船了。”白芨下船后伸手去扶林清。
林清这才收回思绪,起身下了船。
林府,中院饭厅。
“二小姐来了,想来是昨夜没休息好,今个儿才姗姗来迟的吧?”徐氏起身笑的虚伪,意有所指,言下之意是林清昨天陷害了林毓遭林献怒打,因此激动地睡不着,所以今天失礼来的这么迟。
林清扬唇一笑,“徐姨娘,按时间我来的不晚。是徐姨娘你来早了,想来是徐姨娘昨夜思来想去,夜不能寐吧?徐姨娘可是在想你们干的那丑事我是怎么知道的?”林清说着故意掩唇笑了起来,见徐氏紧咬着牙,气急败坏的样子,林清故意皱眉对白芨道,“白芨,有句话送给徐姨娘和大姐最合适了,叫什么来着?”
白芨立马会意,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夏依在一旁低头偷笑不已,这小姐和白芨两人一唱一和的,真真是要气死徐姨娘了。
林毓见自己母亲受辱,上前来指着林清,“林清!你怎能对我母亲如此无礼?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清打断了,“大姐说的没错,那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我母亲,我为何要尊敬她?话说难听一点,她以前就是个洗脚的奴婢,后来生了大姐,虽做了姨娘,算得上林府的小半个主人,但于礼来说,对大哥,你,我而言,她依旧还是奴婢。既是奴婢,我这又怎么能算是无礼呢?”
林清笑靥如花,话说的头头是道,让林毓无从辩驳。
白芨看着她家小姐的笑颜,心里却是一阵酸涩,她知道小姐看起来是在笑,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她家小姐不是那种以势欺人的人,从来不把下人当奴婢,她这般说徐氏,给她难看,只因常年来徐氏和林毓做事太过分,而且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打起了小姐的主意,而可以看得出这次世子退婚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你……你说谁是奴婢呢!母亲操持着整个林府,她怎么就是奴婢了!迟早有一天父亲会抬母亲做正室的!迟早的事!”林毓跟疯了一般大喊道,林清的一番话简直就是直戳她的心窝,她最忌讳别人说这些,要不是她母亲昨晚说让她隐忍,她这会儿早就大耳刮子招待林清了!
“大清早的吵什么!还要不要人耳朵清静了!”林献浑厚的声音传了来,微微带着些不悦与头疼,平时林清在湖心小筑不怎么出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每到这初一,徐氏和林清一见,两人就水火不容的让人耳根不得清静!
林清他们闻声转身,就看见林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