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声音震彻整个厢房,下人们心中亦是悲伤,但却在将头重重磕下的时候,怒喝出声。
苏落落与苏璎雪肩并着肩,站在父亲的榻前,眼中的杀意再无所顾忌。
奶娘、茯苓、白芷急忙擦了眼泪,镇定心神,急忙安排了下去。
小安子已经指挥大家把所有的琉璃灯都撤了下来,换上雪白的灯笼。
所有五颜六色的装饰全都被清走,笼罩这片园子的是一片雪白,一如当初那浓浓的冰雪。
园子里人来人往,大家都脚下生风,动作麻利,可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规矩好到了极致,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只是。
气氛却压抑得让人窒息!
奶娘身后的下人抬着热水,哑婆端着寿衣、寿帽、寿鞋……大家都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
得到信的林蔚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同时心慈也心慌意乱地转身回诗府。
君墨临见到他,两人沉沉地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与苏落落、璎雪说道。
“岳父的身子由我与君少爷来抹洗吧,你们先出去。”
苏落落和苏璎雪长睫狠狠一颤,便要谢礼,君墨临和林蔚然慌忙上前拦住。
两对璧人四眸相触之时,皆是哀伤一片。
“小姐,走。”
茯苓和白芷过来扶着自家的小姐转身去了相邻的隔间,奶娘端着孝衣过来,茯苓和白芷急忙上前侍候她们一一换上。
她们很喜欢白,可眼下身上的雪白却刺得眼眸疼痛,泪水不断坠落。
哪怕父亲是实在是熬不下去,生机尽断而死,她们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终是。
再也没有机会向父亲尽孝了!
哑婆年纪大,见过生死丧葬,所以指挥着大家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待到君墨临和林蔚然替苏侯爷清洗了身子,哑婆这才过隔间打手势。
意思是让她们去给苏侯爷整理衣物,尽最后的孝道。
苏落落和苏璎雪悲恸的身体发软,两人急忙回了内室。
泪眸轻抬。
看着被拢在宽大寿衣里,戴着寿帽的瘦弱的父亲,两人几乎无法抑制哀伤,哭着上前给父亲整理纽扣、衣领、腰带,扶正帽子。
哑婆端了一小盆符水,呈上前。
苏璎雪颤抖着手,轻轻执起雪白的帕子在符水里打湿,轻轻拧干。
一边哭一边在苏侯爷的额头、胸前、双手、双脚各点了一下。
奶娘在一旁哽咽轻语。
“侯爷干干净净地来,亦是干干净净地走,此生不曾为恶,更不曾犯下过错,入黄泉,进酆都,来生定能投个好胎。”
清洗之后,苏落落和苏璎雪朝着父亲深深一拜!
随后。
御风提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他一如既往的冰冷着眉眼,似乎没有任何的温度,站在床榻前,他看着眼泪不断的苏落落和苏璎雪,捏着盒子的手紧紧一攥。
他一直以为苏落落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苏落落轻抚着父亲那张伤痕爬满的脸庞,轻声道。
“父亲,我把您的脸,还给您。”
她说过的,要把父亲的脸换回来。
“这样换,父亲就没有痛苦,父亲……您很快就回到原来俊朗的模样了。”
御风把盒子提到床边的小桌子上,轻轻揭开盖子。
一张放在冰块上的人脸便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是从铁木榆的身上取下来的。
他偷了父亲的脸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死了就让他带走。
钱木家的血债,早晚也要清算的。
茯苓端了工具箱过来,苏落落跪在父亲的身旁,将脸一点一点地缝在了父亲的脸上,然后再将痕迹一一抹除。
看着父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苏璎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