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老吴忍不住开口问:“小子,你当过兵?”
“没有。”
刘厚撇撇嘴:“不过我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很自信的。
不瞒你说,我经常锻炼。”
他一边说,一边自信地鼓起自己的二弘肌。
上臂上的二弘肌虽然在刘厚的努力下鼓了起来,但也就是个小山包而已。
衬托的他刚才那段话,很是证据不充分。
老吴在后视镜中看着刘厚屁颠颠地弯曲手臂,不由的摇摇头。
这刘厚看起来表情严肃,实则果然还是个年轻人性子啊。
摩托车还在不断地向前行驶,没过下午三点,天空陡然就黑暗下来。
森林里的夜,毫无预兆地彻底降临。
就在天空中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殆尽的一瞬间,刚刚还算暖和的大兴安岭,突然就变得阴森可怖。
无数的阴气铺天盖地,从地上涌到地面。
寒冷刺骨的凉风,拉扯着周围的树叶子,乱响个不停。
就像是无数的阴魂怨鬼,在嘶吼。
看着天色,老吴脸色更是急躁。
他将摩托车驶离主路后,停在了林子间一处被特意砍伐出来的空地上。
空地的正中央,搭着一座简易的小木屋。
驶入空地,老吴这才松了口气。
跳下摩托车,指了指林间小屋说:“小子,我们今晚就住这儿了,明天再继续赶路。”
刘厚好奇地打量了小木屋一眼。
这小木屋应该是去护林站的中转点。
修了有些年头了,表面的木材因为潮湿的天气而发黑,但修建木屋的木材质量很好,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吴叔,这里离咱们的护林站还有多远?”他问。
老吴从摩托车上取下了一些食物,准备进木屋里煮午饭。
乍一听到刘厚的话,他思索片刻:“大约还有五十里远,明天下午能到。”
“这么远。”刘厚倒吸一口凉气:“那咱们护林站至少深入了大兴安岭一百多公里?
如果出了点啥事情,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遇到火情的话,附近的打火队很快就能赶到。”
老吴说的话有点言不由衷。
其实在护林站中工作,情况远远比刘厚说的还要恶劣。
老吴所在的护林站位于鸟不拉屎、杳无人烟的地方。
所有的物资运送,都只能靠木屋外那辆十多年的破摩托车。
这次老吴进城里的林业局,也不光是特意去接刘厚的,他还要来取小半年的补给。
护林员的苦,只有当过的人才知道。
特别是大兴安岭里当护林员,寂寞,其实是最不难熬的情绪。
森林里,有许多东西远远比寂寞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