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苦笑一声,柔声道:
“邝道友何必这般说自己?前事我不知,我只知道,我所看到的邝道友,身处泥沼却能凭自己本事立足,不靠美色攀附孔唐那等强蛮之人。
“你我虽立场不同,但同为女子,皆知女子生存不易。即使彼此敌对,我也宁愿真刀真枪地杀个明白痛快,而不是自认高贵地踩在你名头上。拿男女之间的破事儿贬低别人,我向来不屑。道门不曾因此高洁,邝道友也不曾自甘下流,这一点,幼蕖是钦佩邝道友的。”
她说得真心实意。
凭邝沅的姿色和魔门的风气,还有孔唐那等人的馋相,邝沅要是想奉上自己以博强者照顾与事事方便,立时可成。
但邝沅一直忍耐周旋,虽是巧言令色,却不过是为保全自己,不曾失了底线。
邝沅被幼蕖的话弄得一怔,眼神闪烁,心里滋味复杂。
“日后再遇,我们或许会刀剑相对,但幼蕖心底对邝道友无一丝鄙夷。若非心底对邝道友有两分尊重,我也不会来此谈交易。我亦是有底线的。”
幼蕖坦然直视,笔直如一株清瘦的小竹子。
邝沅迟疑了半晌,神色终是有所松动:
“你们这些道门中人真是会蛊惑人,谈交易就谈交易,偏说得这么好听……哼哼,且让我看看,你要和我换什么?”
幼蕖的心放了一半,伸出手掌,掌上托着一枚玉简。
邝沅盯着那玉简两息,缓缓伸手接过后立即抽身后退,拉开一段距离后又给自己加了一层禁制保护,这才去浏览玉简。
幼蕖不急不慌,就地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就空空地搁在膝头,耐心十足。
“这是……”
邝沅将玉简自额头移开,不太敢相信地望向幼蕖,手微微在颤抖。
玉简上只有一段掐头去尾的功法,可就是这小小一段,已足以令她震惊。
“若我所料没错,邝道友修炼的功法来自《安期梦诀》。可惜只有上卷‘迷蝶’,而少了下卷‘蹑云’。这玉简内所载,邝道友应当看得明白,正是‘蹑云’的部分内容,不知可有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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