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玉春茶楼,原谨左拐右拐后奔进一条小巷。
小巷尽头大榕树下,立着一中年男子,他目光赫赫望向来人,似已等了许久。
“孙行长。别来无恙。”原谨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孙奇把玩着手中的抢,看着他似很是不屑,“我倒是没想到来的人是你。”
一介戏子,居然是中间的联络人,身份掩藏得何其深!
“你肯定恨极了我。”他撇了撇嘴,却没有半点后悔。
谁让死贫道不死道友。
更何况,他可不想当什么通匪的奸细,只想从中挣点钱罢了。
“的确是。没人会喜欢被出卖。”原谨出乎意料地心平气和。
“可你要想清楚,没了我,你们要的东西可没人能搞到了。”孙奇国字脸上一双眸子奇亮。
他是出卖了原谨自保,可原谨也该清楚能不能动他,可不可以动他。
好歹他也是在潍城政商两界横行多年的人物。
深黑的夜晚,月亮被乌云遮蔽,巷子里的风由此格外的冷。孙奇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的确,您的位置非常重要。”原谨示弱性地耸了耸肩,却极快地飞身上前。
“知道……”就好二字还未说出口,鲜血便顺着孙奇的脖颈流到了锁骨。
他大大的眼睛睁着,似不可置信,倒地时,脸上表情狰狞。
原谨半蹲下地,捏起他的衣袖擦干刀片上的血迹,阖上了他的眼眸,语气淡淡,“做人切忌两面派。”
潍城,他是待不下去了。
离开之前,他倒是不介意顺手帮人解决掉叛徒。
——
盛夏,树上蝉鸣闹人耳朵。
僻静的小院里,珠圆玉润的李母,使劲拍了拍小伙子肩膀,异常满意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原谨低垂眼眸,“开始我也没想到。”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太巧合了些。
逃婚的大家小姐非他不嫁;他与程钰纠缠,小姐便与他纠缠,几次三番从家中逃出找他。
李父是儒商,生意一向中规中矩。虽然有实力帮助城外的人,却没有理由。
李碧云又的的确确是个闺阁女郎,不会也不能涉及这些暗处进行的秘密。
唯一可能的人选便落在了有胆气又不缺见识的李母头上。
“我要谢谢你把名单交给碧云,免除我暴露的可能。”李母越看青年越欢喜,面容俊朗而无脂粉气,有担当又有气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碧云,出来。你们的婚事,我同意了。”她转身朝屋内低唤。
俏滴滴的大姑娘,留着一头清爽短发,从屋内红着脸走出,并不敢去看心上人,“妈,您也不问问他能给多少聘礼。”
“你们的婚事,父母满意,你也满意。要什么聘礼。”李母呵呵一笑,“他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聘礼。”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早早就开始谋划。
从逼着女儿逃婚,让女儿无意偶遇青年,再到女儿从青年手上得到她想要的,最后成功让李家从潍城脱身,属实费了她不少脑筋。
好在结果是好的。
一切便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