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远了,我们回吧。”原谨交握少女手指,与她并排走入大雪之中。
前面就是马车停放的地方了。新枝扭头望向两人身后,两排脚印工整排在一起蜿蜒向远方而去,好似永远也没有尽头。
“我抱你上去,坐稳了。”说话间,新枝已被送进马车之中。
马车里垫了厚厚的兔毛软垫,还放置了温茶点心书卷,再舒适不过了。
原谨把她抱于膝上,伸手喂她点心,瞧着她白净面庞一点一点沾染上绯红之色,忍不住扯了扯她身上厚实的夹袄。
“太子,在车里呢……”她小声呢喃,却未推拒,大大方方等待着采撷。
“好新枝,真是个乖孩子。”原谨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头与她耳语。
听着听着,新枝整张面庞飞起红云,连连拒绝,“不行不行,我不会。”
“怎么不会,这可是生儿子的秘方。”少年郎故意板下脸去,“新枝答应过我的,要为我生成百上千个胖儿子。”
新枝想到自己新婚当夜的浑语,忍不住朝后倒去。
“卿卿,皇室繁衍,可全靠你了。”少年郎捞起她的细腰,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却不再闹了。
两人就这般安静抱着,回了建康,回了太子府。
他们都知道,以后的日子还长远着,而那些日子都是明亮璀璨的。
宫中,得知逍遥王已离开建康的明贵妃失去了原有的艳色。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为了儿子请个皇子妃,怎么就逼得他离建康出走。
皇帝携着皇后来到她身边,同情道:“你只知给儿子最好的一切,却从未想过他是否喜欢。这么多年,你一直怨我把他派出建康,却不知是他自己请辞的。”
“是子良想离开建康,想离开我的?”明贵妃瞪大了双眼,面容狰狞地望向自己爱人。这个答案相比之前所知的,更不能让她接受。
“是。”皇帝道出了所有残忍真相。
包括他是怎样让人传播两个儿子失和的消息,包括他是怎样宠幸明贵妃让世家觉得他昏聩,包括他是怎样宠爱子良让世家误解他的心思,包括他现在对帝位又是怎样的考量。
谢皇后听到皇帝所言,又瞧见明贵妃这么一副失心疯的样子,忽然就没那么气恼了。
太子是被皇帝与谢氏一族同时培养出来的嫡子,是可以担负天下的储君,没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她是谢氏女,自小便被培养不对人动情,进宫后,皇帝对她不好不坏,她对皇帝也没起过什么心思。所以,皇帝宠爱明贵妃,她从不妒忌。
她以前气恼的是,皇帝总是因为明贵妃而夸奖三皇子却不夸奖自己的儿子,现在听来,这一切不过都是皇帝对太子的历练罢了。
皇帝既然已起了带明贵妃出宫的念头,她何必跟着搅合。
太子当了皇帝,她就是皇太后。她的富贵日子长远着呢。
于是,她转身离开,远去的背影孤高直挺,端足了世家贵女的风范。
皇帝抱着心上人,如以往千千个夜般轻声温柔哄着,“子良离开了建康,我们也去寻他们好不好。你想念子良,我也离不开你,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在一起。”
“一家人?”明贵妃的眼睛亮了。
在后宫生活许久,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幼时曾有的梦想——与家人同住一处,同享一饭,同甘共苦。
可他是皇帝啊,他怎么能够这王宫,他……
“蕊儿,我陪你。你去到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离开建康,寻一隐士之地,我们做世间最寻常的夫妻,享受这世间最平常的幸福。”皇帝紧紧拥住心上人,希望她能因此开心。
早些时候,他不能确定太子心胸是否宽阔,不能确定太子是否能担当起家国大任,一直心有隐忧。
现在,朝野上下,都认为太子是最合适的储君,是最优秀的继承人,他也安心把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