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钏,宝钏,我刚刚好像看到原谨了。”一向和王宝钏交好的李大花,紧赶慢赶回来报信,生怕自己给错过了。
王宝钏从窑洞中出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震惊”二字,“你是在哪里看到相公的?他现在往哪里去了?”
李大花明白她的激动,可她又不敢说了,她总不能说之前是在山上放牛的时候见到一行人,领头的骑马的那人像原谨吧。那时候的一个乞儿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你说啊。”王宝钏的双手已经按在了她的肩上,满脸都写上了焦急。
李大花吃痛,眉头刚刚皱起,敲锣打鼓声从不远处传来了,赶忙道:“就是这堆人里,我之前在山上放牛,看到他们领头的……”话还没说呢,王宝钏已经跑了出去了。
王平见着拦在荒郊大道上的女人,正准备出声驱赶。他一向尊敬的将军大人却翻身下马,跑至了农妇跟前。
“宝钏?是宝钏吗?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原谨眼含热泪,想要伸手确认是她又不敢确认的模样让代战心酸不已。
“你……你……你是……”名字就含在口里,王宝钏想认却不敢认。
他的样貌和年轻时候变化不大,还是那般的威武帅气,只是气质成熟了许多。然而,现在的他和年轻时候身份地位却大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身穿将军铠甲,有高头大马当坐骑,有着赫赫士兵下属,有着娇艳新妻和襁褓幼子。
而现在的她,不消看也知道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因为年纪增长而产生的皱纹,因为长期风吹日晒增添的斑点,因为经常性吃不饱而有的浮肿……
原谨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她的手上已经有了劳作留下的粗粝和硬茧,比不得年轻时候的细嫩白皙。这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仍然在等待着他,他心软得一塌糊涂,落下泪来,“宝钏,是我,是原谨啊。你的原谨啊。”
“我……我等了你十三年了,你……你终于是回来了。”王宝钏痛哭出声,荆布钗裙的她现在完全就是农妇模样,哭起来毫无美感却更拷问人心。
她王宝钏,为了他原谨,过得好苦,等得好苦啊。
被他给忽略的代战狠狠别过了头去,不忍再看两人相认的情景。
十三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三年呢。听说她曾经也是千金小姐,是为了原谨才特意等待着未改嫁。换做是她,她不一定能够做到像她这样。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现在有了新妻幼子,你还来找我干嘛。”王宝钏注意到了马车里坐着的代战,甩开了他的手,竭力想要保持自己正妻的尊严。
这十三年来,他杳无音信。无论是父母还是身边的好友都劝诫她改嫁,可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相公原谨没有死,她一直孤独地、无望地等待着,然后等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她王宝钏的命真的是苦啊。
“宝钏,你听我解释。”原谨按住了她的肩膀,强势地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仍然清亮得如同王宝钏心中的十八岁少年,可她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位独属于自己的小乞儿了。现在的他,有身份有地位,也有着新妻幼子。要不是她偶然遇到他,认出了他,他应该会……
“宝钏,我从军的每一年都让同乡给你捎带了银两。你应该都收到了吧。”原谨目光迫切,却又厚重悲愤,“我从军第八年,再让同乡给你捎带银两的时候,他告诉我已经找不到你了,据旁人说你已经死了。他还特意去看了,的确是你的衣冠冢。”
王宝钏先是震惊,再是茫然,最后才是恍然大悟,她接连苦笑,“你以为我王宝钏死了,所以在外心安理得娶了新妻是吧?”
“宝钏……”原谨还想继续解释,被李大花给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宝钏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一直被家中父母奉为掌上明珠的她,日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