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
在直通最深处“无光水牢”的走廊上。
严无鹭负手缓步而行,他的身边,簇拥着包括有来俊臣在内的众多拷问师、地牢守卫……
来俊臣这段时间彷佛变回了曾经模样,曾经那个眼中带有狂热的少年。
他上一次找到严无鹭,对严无鹭说——
“过多的酷刑对于培养犯人的依赖并没有效果,反倒很容易使对方恐惧过高而使得拷问失败。”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恐惧,才会有依赖。”
来俊臣说着,目光灼灼,“……所以,我们适当地给云清止刑罚之后,应该再由世子您来亲自给她带来一丝光芒。”
……
布满青苔的石门再次缓缓上升。
水牢底的女子突然被光线刺激,先是习惯性地颤抖,待看清来者后,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地放松下来……
严无鹭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细节。
他心中庆幸云清止并不是那种善于伪装的角色。
他甚至觉得,云清止,在失去了仙人身份的神秘加持、在失去了强大实力的的庇护之后,如今甚至是已经沦为了自己的阶下囚。
她,似乎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不可一世、那么触不可及。
她很脆弱……
严无鹭心中想着,他不紧不慢地将火把插在一旁,狭小的水牢再一次被火光照亮。
“七天未见,你似乎清瘦了许多……”
严无鹭看着水牢底部的女子,原本白色的锦衣因为无数次染红、破裂、再褪色而变得丑陋破旧。
牢底原本呈青色的河水因为红色鲜血的流入而变得十分混乱。
女子的面容依旧美丽,但却过度消瘦,整个人的精神也远不如七天之前……
木偶也会变瘦吗?
严无鹭内心暗暗感叹这机关术的神奇,让一道灵魂体也能够像是拥有了躯体的活人一样。
“其实,你我二人之间,也并没有太大的恩怨。”
“……萧自尘与我之间的事情,虽然夺骨一事并不是我所为,但受益者终究是我,所以,是我对不住他。”
严无鹭说着。
他这次没有直接走下去,也没有再接触云清止。
“……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些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严无鹭静静说着,丝毫没有自责之意。
而云清止毫无回应,让严无鹭一时间觉得自己彷佛是在对牛弹琴。
严无鹭也便不再多费口舌,又一次提出了与上次一模一样的三个问题。
对方嘴角微动,但最终仍是没有回答。
严无鹭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我有很多事情要忙,看来是不能每七天都来一次了。”
“……下一次再来,或许得更久一点了。你也正好多多考虑考虑。”
“……如果,下一次再不配合回答的话,来俊臣说,可能要给你换一个新地方了。那地方,可不如这里。”
严无鹭言罢,即是走出。
血染白衣的身影正欲说话,却是发现面前人影、连带着所有光芒都已经一同消失。
“为什么……要走这么快。”
“……就不能,再等等吗?”
云清止似在抽咽,声音不大清晰,但这些都不是严无鹭所在意的了。
因为,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
十四天之后。
严无鹭再度来到了那一处“无光水牢”。
他的音色本就如古筝一般动人好听,此刻置身事外,又彷佛苦口婆心,着实让人觉得危险着迷。
“王宫地牢的拷问师都是精心挑选的,他们不会私自对你用刑,当然,也更不会对你做其它不堪的事情。”
“……不过这次,要是给你换成了一个更差的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