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璎光是想想就已经笑容满面了,她随手摘下两片叶子在手里把玩,指尖很快被绿色的汁液浸湿。她有些嫌弃地把已经被揉碎的叶子扔在地上,又慢悠悠地低头拿丝帕擦手。
可刚低头,她竟然看见自己才换上的新裙子竟崩开好大一条口子!
“云雀!你个死丫头眼睛瞎了不成!”
沈宝璎大惊失色,对着小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又连忙把丫鬟扯到自己跟前挡着。
这衣裳可是舅舅送来的,怎么会裂开!
她慌张得厉害,刚才的动作一大,口子竟撕得更大了!从走线的位置开始,一路滑着便走了。原本华贵无比的月纱锦,此刻竟成了一块破布!
虽说冬日里穿的厚,外裙坏了也瞧不见多要紧的,可她堂堂镇国公府四小姐,若是被人看见穿了条烂裙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云雀也就是个二等丫鬟,平时连在沈宝璎跟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也慌了神。偏她身量小,便是把自己的丫鬟服脱给沈宝璎她也穿不下,更何况沈宝璎自诩高门贵女,又怎会穿丫鬟的衣裳!
“你没长脑子不成?!光盯着我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想办法!”
沈宝璎正想抬手给那小丫鬟一个耳光,可手刚抬起来耳边就又传来一阵衣帛撕裂的声音。她身子一僵,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却仍旧凶巴巴地看着小丫鬟。
“奴婢……奴婢这就带小姐回去换衣裳。”
“真是个蠢货!”
她这会儿连手都不敢抬,若真听她的回毓秀苑,只怕在半道上身上的衣裳就会掉个干干净净!
沈宝璎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能蹲下来环着身子,她双眼赤红,恶声恶气地道:“你赶紧回毓秀苑给我拿一件披风,若慢了片刻,我立即打断你的腿把你卖到窑子去!”
云雀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她连声应“是”,把沈宝璎安置到假山后面一个隐蔽的角落后,便飞快地跑去了毓秀苑。
沈宝璎以一个十分屈辱的姿势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拽着身上那点布料。
她想不通,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舅舅送来的新衣,她才穿上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烂成这样!
今天明明是为了给宋觅娇设局,怎么她反倒成了岌岌可危的那个。
还有云雀那死丫头,是走到一半死在什么地方了不成,拿件披风需要这么久吗?!
就在沈宝璎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不住咒骂的时候,本该没人来的园林竟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竟还响起了一个略带几分醉意的男声。
“不是说在这儿等我的吗,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男人的声音在假山背后响起,沈宝璎顿时瞪大了双眼,仿佛鲜血倒流,身子猛地就僵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外男!
如今她衣衫不整,若是被外男看见,那她的清誉就毁了!
“三妹妹,四妹妹,你们人呢?”
她亲耳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宝璎浑身的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她激动地开口,声音落在牧成弘耳朵里格外尖利,“你——你不要过来!”
牧成弘被这声音一吓,酒意也醒了七八分。
他拍了拍胸口,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沈四小姐的?
牧成弘不住地张望,依稀瞧见假山的那边竟蹲了个姑娘。
他长相随了王氏,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珠子转悠的时候盛满了算计。
牧成弘是定西将军府的独子,出生不久,生母就从小妾被扶成了继室,掌管了将军府上下大小事。他打小就锦衣玉食,这十多年来只在吃喝玩乐上下功夫。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在王氏身边又学了一身算计的好手段。
沈宝璎是如今京中炙手可热的度支使梁信大人最疼爱的侄女,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