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都在踩她的痛脚。梁氏想驳斥,却一口气没顺过来,憋得胸口火辣辣得疼,错失了开口的机会。
反观宋觅娇,她说到伤心处,哭得更是厉害,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哑了一分,“我眼下无依无靠,犹如浮萍一般,可即便二婶婶再不喜欢我,我也入了公府的门,有了夫君和正经婆母,即便二婶婶身份尊贵,娘家得力,也没有随意插手长房私事的道理。”
“二婶婶不花心思教养儿女,却浪费时间在我身上编造罪名。若我刚刚入府就被四妹和七弟鞭打了一番的事被外人得知,只怕四妹妹的婚事越发艰难!”
宋觅娇虽是哭着说的这话,可言辞犀利思维缜密,梁氏错过搭腔的时机,后面竟连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她被宋觅娇捅了把软刀子,先是暗中说她手伸得太长,插手长房家事,又明着打她的耳光,斥她不会教养儿女,到最后竟还威胁了起来。
晋氏话都还没说上两句,梁氏就和宋觅娇吵得不可开交。她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只好摁着额头,表情难受地靠着椅子扶手,“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梁氏素来是个只许自己张狂不许旁人反抗的炮仗脾气,被宋觅娇这么个小辈骂了一通,她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抡起胳膊就冲宋觅娇脸上去了,“你个小贱蹄子,竟敢威胁我?!”
晋氏见梁氏竟不顾体面,还想在她面前动手,即便她脾气再好,此刻也压不住火气,接连拍了好几下桌子,“你给我住手!”
宋觅娇自然也不会愣着挨打,她作势冲晋氏行了个大礼,就这样避开了梁氏挥来的巴掌,“还请母亲给儿媳做主!”
梁氏气狠了,又没打着人,手一下子挥空了,险些站不稳一头栽在地上。
但就算是站稳了,她头上的赤金点翠如意步摇也从头发上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一缕头发就这么散下来,着实狼狈。
梁氏自诩体面,哪里像今日这般丢人过。
她一双眸子气得通红,看着宋觅娇单薄的后背,只恨不得一口把人给吞了!
晋氏看着眼前的一片糟乱,太阳穴突突直跳,又见梁氏哪儿还有半分官眷贵妇的尊贵和体面,忍不住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大嫂嫂!这宋觅娇——”
晋氏的头实在痛得厉害,见梁氏还不死心,气得直接摔了杯子,“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碎瓷片飞溅,梁氏满脸不甘心,她心中本就看不上庶女出身的晋氏,同她交好无非也是看她性子软弱好拿捏,却不想现在她竟帮着宋觅娇那个小贱人!
晋氏闭眼缓了片刻,好半晌才满脸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向还在垂泪的宋觅娇,“你二婶婶话虽然尖锐了些,但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声誉着想。”
“府中传言虽不知真假,但既然传得这么难听,我身为当家主母,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晋氏先是简单安抚了宋觅娇的情绪,又拿出主母的架子,想要惩治她一番,“你……”
可刚开口,就被宋觅娇夺去了话头。
“母亲可查过这话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
晋氏一愣,“你什么意思?”
宋觅娇擦掉眼角泪痕,哪里还有刚才委屈娇弱的模样,流过泪的眼睛就像是被清水冲洗过的黑曜石,漆黑晶亮,“此等流言污人清听,若不是有人有心传扬,又怎会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还传到了母亲和二婶婶耳中。”
“若留着此人兴风作浪,那她今日可以胡乱编造儿媳的谣言,明日指不定还能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要是被外人得知,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不说……”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晋氏,“只怕母亲也会被人说上一句治家不利,连下人都约束不好。”
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顾不上头疼不头疼的了,直勾勾地看着宋觅娇,眼底暗藏审视之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认真地打量这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