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烛光暖黄。
两人于寂静中四目相对,一个复杂困惑,一个茫然无措。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半晌,王远方才艰难地吸了口气,磕磕绊绊地问徐镁。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甚至,他还希望自己能短暂性的失明,这样,他就看不到徐镁脸上的复杂。
啊……哪怕这时候进来的是孟氏,又或者苏晚也行啊!
为什么偏偏是徐镁呢?!
王远觉得自己要疯了!
徐镁复杂的目光从他茫然又迷离的双眸,一路下移到胸口。
“从你开始解衣服的时候。”
“轰……”一道惊雷,将衣衫不整的青年啤的外焦里嫩。
王远有考虑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份尴尬,可纵观他十九年的人生,他没能从中找到丝毫办法。
他忽然觉得,以往那些被人捉弄,被人欺负的尴尬和羞愤,远不及现在。
好在,徐镁是个懂事儿的姑娘,见他目瞪口呆,一副灵魂出窍,随时要经受不住打击昏过去的模样,体贴地走过去,将衣服放下:“这是二哥的衣服,大娘说,让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回头拿给她。”
说完,见王远还怔怔地看着自己,目光扫过他那未曾见过日光的白皙胸膛,诚恳地评价道:“你挺白的。”
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甚至于,还贴心地给他关上了房门。
“藤”地一下,窘迫混着羞赧化为热气涌上来,烫红了王远的一张脸,也烧到了他的脑子。
他盯着关闭的房门,嘴角动了动,又动了动。
好半晌,不听实话的身体,终于再度开始工作。皮肤白皙的青年,坐在床边崩溃的捂住了脸。
完了……
这下,还有个鬼的可能啊!
啊啊啊啊……他怎么就忘了关门呢?!!!
因为八月二十九医馆开业,为了以防万一,苏晚曾答应忘忧,八月二十八日天黑之前赶去医馆。
所以,翌日一早,苏晚早早地起床,简单地吃了早饭后,拽着王远一起去了地里,如此,总算是在午时将地里的黄豆和芝麻全部收割完。
“远表哥,太够意思了!等你春闱的时候,我一定还去给你陪考!到时候,绝对给你照顾的妥妥地!”
彻底忙完后,苏晚看着累的满头大汗,又被日头晒红了脸和脖子的王远,甚至感激的说道。
王远本就累得半死,被她用力一拍,险些一个不稳跪下去。
“我……谢谢你啊。”
“哎,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苏晚说着,又去拍王远的肩膀,可手还没落下去,王远就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三步之远。
“啧……”
苏晚拧了眉头,抱着胳膊道:“过分了啊……”
王远轻咳一声,防备道:“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苏晚一听这话,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我对你动手动脚的?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动脚了?王远,你别以为你是我病人,我就不敢打你了,我可是有相公的人,你可别污蔑我!”
见苏晚气势汹汹,一副要拍死自己的模样,王远不由打了个哆嗦,忙抬手护住脸,紧张的解释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啊!”“我……我我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啊?”苏晚抬脚朝他走去。
吓得王远接连退了两步,忙道:“苏……苏晚,有话好……好好好说,别……别……别动手。”
苏晚一听这话,更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动手了?你怎么说的跟我要打你一样?还有,你先前紧张的时候,不是不结巴吗?现在怎么更结巴了?”
还不是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