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避讳什么,入关称帝是开原早已敲定的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他各部呢?距离最近的一支在哪里?”
林宇指挥两名卫兵展开一幅巨大的北直隶地图,章东指着山东威海卫,对众人道:
“距离最近的是驻守山东的近卫第三军,第七军,第十军,王二虎五日前便已开始召集各县驻军,在威海卫集结一万六千战兵,分批乘船渡海,预计很快将在天津卫登陆,前锋人马最早三日后便可抵达京师,当然,这是沿途没有敌军阻挡的情况下。”
“第二军、第八军、十二军还没有消息吗?”
章东命令收起地图,回道:
“没有,陕西那边的塘马和驿道都被流贼截断,流贼粮草不足,起初只屠豪绅富户,现在连百姓和商旅都抢!”
刘招孙咬牙切齿道:“一群疯子,如此这般,占了陕西河南,又有何用!”
“倭国和朝鲜都还稳定吗?”
章东神情舒缓,终于可以顺点好消息:
“蓑衣卫每隔一月便能收到第五军、第六军、第九军发回的塘报,十月份,吴阿衡率水师在琉球南部海域和荷兰人又打了一仗,擒获红毛夷三十五人,袁知府询问,是否押回京师?”
“暂时不用,就地砍头。”
刘招孙挥手打断章东汇报,起身走到城楼前。
“远水解不了近渴,占了这么大的地盘,就该想到有今天,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论是戚金还是乔一琦,文官武将都对能否守住京师表示担忧。
眼前这些新兵战力堪忧。
“森训导官!”
森悌跑到护国公身前,等待上官命令。
“把喇叭给本官,我要和我的士兵说话。”
森悌连忙递来一个纸糊的大喇叭,态度恭敬的站在护国公身旁。
眼前一张张稍显稚嫩的脸,让刘招孙感觉恍惚回到万历四十七年,回到他当年亲自训练纤夫的时光。
“近卫第十四军的兄弟们!我是开原军最高统帅刘招孙,你们中间,有很多人都见过我,认识我!我和你们一样,早上起得很早,跑操训练,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从小兵做起。六年前,万历四十七年,建奴造反,在萨尔浒,明军四路大军,两路战败,一路逃了,我带着几千兄弟闯出条血路,所以将士们信我,推我为主。六年后,我成了护国公,成了护卫大明的人。”
几千战兵都仰起头,默默听护国公演讲。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和战兵一样,你们吃啥我吃啥,训练打仗,我冲在最前头,以前,我和你们一样,现在和你们一样,以后,还会和你们一样!浑河血战,我被建奴哨马砍中左肋,身中数箭,天可怜见,我没死,可是,我的家人,今天却死了!!”
战兵们昂起了头,很多人攥紧拳头,脸上青筋暴涨。
“我只想让事情变成他原来的那个样子,农民有地种,商人不卖国,官吏不吸血,皇帝好好干活儿,可是他们不肯,一个时辰前,我的夫人被他们毒死,若不是巡营来得早,也被他们害死了!”
刘招孙对着城楼下黑压压的人头大声喊叫,不知什么时候,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汩汩流淌。
他抹了把眼泪:
“他们!他们这群狗贼,现在还要来攻打京师,不仅要杀我刘招孙,还要杀你们,他们要夺回你们的田地,房屋,让你们回到从前,去运河拉纤,去曲阜当佃户,他们要霸占你们的女人,杀死你们的孩子,敲骨吮血,把你们榨干,你们,答不答应?!”
午门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几千人都睁大了眼睛,长大嘴巴,举起了拳头。
两千五百名新兵齐声呐喊:
不答应!
各营训导官和战兵代表领头大喊:
“守卫京师,杀光敌人!”
“守卫京师,杀光敌人!”